夕陽將雲層染成金紅色時，顧景辰攬著林夕走出公司大樓。
陳浩早已將邁巴赫停在旋轉門前，後視鏡上還掛著林夕去年親手編的平安結。
"回辰夕苑。"顧景辰話音剛落，手機便震動起來。
他瞥見屏幕上"陳浩"二字，正要接通，卻被林夕按住手背："說好下班時間不談公事。"
前排司機適時升起隔音玻璃，顧景辰望著妻子執拗的眼神，輕笑一聲將手機調成靜音。
車窗外光影流轉，他修長的手指纏繞著林夕發梢："今天李嬸燉了當歸烏雞湯。"
林夕剛要開口，忽然注意到他襯衫領口蹭到的咖啡漬。
這個有潔癖的男人竟任由汙漬留在身上，可見今天會議有多焦灼。
她抽出濕巾輕輕擦拭："廚房新換了琺琅鍋，煲湯時總飄出焦糖香，李嬸說......"
話音未落，顧景辰的手機屏幕在昏暗車廂裡再次亮起。
這次是條短信，林夕無意間瞥見"競標書泄露"幾個字，擦拭的動作頓住了。
"沒事。"顧景辰熄滅屏幕，將她的手包進掌心，"法務部在處理。"
林夕望著他眼下淡淡的青影，想起上輩子那個暴雨夜。
當時顧氏遭遇做空危機，他在書房熬了三天，最後暈倒在滿桌報表裡。
此刻他掌心的溫度真實可觸，卻讓她想起那時他冰涼的指尖。
"顧景辰。"她突然連名帶姓喚他，"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說過什麼？"
車輪碾過減速帶，車身輕晃間，顧景辰已將她圈進懷中。
他低頭時雪鬆香漫過來，聲音帶著笑意："你說要當我的人形鬨鐘，到點吃飯，準時睡覺。"
車駛入梧桐夾道的私路，彆墅輪廓在暮色中顯現。
李嬸迎出來時，正看見先生彎腰為太太係鬆開的鞋帶，太太的手指插在他濃密的黑發間，月光從落地窗斜斜切進來，將兩道影子融成溫柔的一團。
餐桌上藥膳湯熱氣嫋嫋，林夕盛湯時發現砂鍋把手纏著防燙膠布——上周她端湯時被燙到手指，這事連自己都忘了。
湯勺輕輕碰到碗底，發出一聲清脆的“叮”，在安靜的餐廳裡顯得格外清晰。
顧景辰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落在林夕纖細的手腕上，眉頭微微皺起。
她的手腕骨節分明，皮膚下的青色血管隱約可見，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又瘦了一圈。
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多吃點，你看你都瘦了，抱起來不好抱。”
林夕正低頭小口喝著湯，聽到這話，臉頰瞬間染上了一層紅暈。
她抬起頭，嗔怪地瞪了顧景辰一眼，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討厭，這會還有空開玩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