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入病房。
林夕趴在病床邊淺眠,一隻手仍緊緊握著顧景辰的手腕,仿佛生怕他會再次消失。
這三天來,她幾乎沒有離開過病房一步,連洗漱都是在病房附帶的衛生間裡匆匆完成。
指尖傳來的輕微顫動讓她立刻驚醒。她抬頭,正對上顧景辰清明的目光。
"你醒了!"林夕幾乎是跳起來,手指顫抖著按下呼叫鈴,"感覺怎麼樣?還疼嗎?"
顧景辰的嘴唇仍然蒼白乾裂,但眼神已經恢複了往日的銳利。
他輕輕搖頭,聲音虛弱卻清晰:"水..."
林夕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頭,將吸管送到他唇邊。
顧景辰啜飲了幾口,眉頭舒展了些許。
"其他人...?"他問道,目光掃向病房門口。
"冷夜梟和秦禦風在外麵守著,爺爺去處理顧明崢的後事了。"林夕輕聲回答,手指不自覺地撫上他消瘦的臉頰,"你差點嚇死我了。"
顧景辰握住她的手腕,拇指輕輕摩挲她的脈搏處:"u盤...看了嗎?"
"看了。"林夕點頭,聲音壓低,"爺爺說"暗河"是個跨國犯罪組織,趙明遠隻是他們的馬前卒。"
顧景辰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隨即變得凝重:"不止...董事會裡還有他們的人。"他艱難地撐起身體,林夕連忙扶他靠在升起的病床上,"我懷疑...是周董事。"
林夕倒吸一口冷氣。周董事是顧氏集團元老,跟隨顧擎蒼打拚三十年的老臣子。
"有證據嗎?"
"保險箱裡..."顧景辰突然咳嗽起來,林夕連忙按著他的胸口幫他順氣。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主治醫生帶著護士快步走進來。
看到顧景辰已經坐起身說話,醫生明顯鬆了口氣:"顧先生,您的恢複速度令人驚訝。"
一番檢查後,醫生宣布顧景辰已經脫離危險期,但還需要至少一周的住院觀察。
等醫護人員離開,林夕剛想繼續剛才的談話,病房門再次被敲響。
"進來。"顧景辰的聲音已經恢複了些許力度。
冷夜梟推門而入,左臂還吊著繃帶,但精神看起來不錯:"辰哥!"他快步走到床前,眼中閃爍著欣喜,"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倒下。"
顧景辰微微勾起嘴角:"你掛彩了。"
"小傷。"冷夜梟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隨即表情嚴肅起來,"韓翊辰追蹤那個狙擊手有了眉目,是職業殺手"黑鴉",受雇於一個中間人。"
顧景辰眯起眼睛,"可能是東南亞軍火商的聯絡人,和"暗河"有密切往來。"
林夕驚訝地看著丈夫:"你怎麼知道這些?"
顧景辰捏了捏她的手:"這幾年我一直在暗中調查。顧明崢隻是浮出水麵的小魚,真正的威脅在更深的地方。"
冷夜梟補充道:"老爺子已經調動"暗影小組"全麵戒備,董事會那邊也安排了監控。不過..."他猶豫了一下,"周董事這兩天活動異常頻繁,見了幾個境外來客。"
顧景辰和林夕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來顧景辰的猜測很可能是對的。
"嫂子,"冷夜梟轉向林夕,"老爺子讓你準備一下,下午董事會要開緊急會議,你需要代表辰哥出席。"
林夕的手指下意識絞在一起:"我?可是我對公司業務..."
"你行的。"顧景辰打斷她,聲音堅定,"我會讓鍵盤把必要資料發給你。記住,你現在戴著顧家的傳家玉佩,沒人敢公開質疑你。"
林夕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她知道這是無法推卸的責任。
下午兩點,顧氏集團總部大樓頂層會議室。
林夕穿著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裝,頸間戴著那枚古樸的玉佩,在冷夜梟和秦禦風的陪同下步入會議室。
長桌兩側已經坐滿了董事會成員,主位空著——那是顧擎蒼的位置。
"各位董事下午好。"林夕聲音平穩,絲毫看不出內心的緊張,"景辰委托我代表他出席今天的會議。"
一位頭發花白的董事——正是周董事——冷笑一聲:"顧太太,董事會討論的是集團核心機密,恐怕不適合外人參與。"
林夕還未回應,會議室大門再次打開。
顧擎蒼拄著手杖大步走入,每一步都擲地有聲。
"林夕是我孫媳婦,更是景辰法律上的第一代理人。"老爺子在主位坐下,目光如刀鋒般掃過全場,"誰質疑她,就是在質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