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辰的黑色奔馳穿過雨幕，停在城南一棟不起眼的公寓樓前。
林夕透過車窗打量著斑駁的牆麵，雨水順著排水管嘩嘩流下，在台階前形成小小的漩渦。
"馬克西姆住在這裡？"林夕有些意外，"不像富豪的住所。"
顧景辰熄火，從手套箱取出一個文件夾："根據私家偵探的調查，他每周三都會來這裡見一個人。"他翻開文件，指著一張模糊的照片，"看這個背影。"
林夕湊近，照片上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子正走進公寓，雖然隻拍到背影，但那獨特的走路姿勢讓她瞬間認出來："周揚？他們認識？"
"不止認識。"顧景辰眼神冷峻，"馬克西姆是周揚在俄羅斯留學時的學長，他們同屬於一個商業情報組織。"
雨點拍打在車頂，林夕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所以整件事從一開始就是..."
"一個局。"顧景辰接過話，"顧琳以為自己找到了盟友，實際上她也是棋子。"他看了眼手表，"周揚約你的時間快到了，我們先上去。"
電梯年久失修，兩人隻能走樓梯。
昏暗的樓道裡彌漫著黴味，顧景辰走在前麵，突然在四樓拐角處停下，示意林夕安靜。
透過半開的防火門，他們聽到走廊儘頭傳來爭執聲。
"資料不全！"一個帶著濃重口音的男聲低吼道，"核心算法在哪裡？"
"再給我三天。"這是周揚的聲音，"林夕手裡肯定有備份，今天我會..."
"今天你必須拿到！"男人打斷他，"老板已經不耐煩了，顧氏集團下周就要簽那個軍工合同，如果拿不到算法，我們三年的布局就白費了！"
林夕攥緊了顧景辰的衣袖，心跳如鼓。顧景辰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拿出手機開始錄音。
"馬克西姆那邊怎麼樣？"周揚問。
"那個蠢女人已經上鉤了。"男人冷笑，"等董事會一結束，她就什麼都不是了。"
腳步聲突然靠近，顧景辰迅速拉著林夕躲進旁邊的配電間。
透過門縫，他們看到周揚和一個高大的外國男子走向電梯，那人金發碧眼，正是照片上的馬克西姆。
等兩人離開，林夕才長出一口氣："他們在找什麼算法？"
顧景辰麵色凝重："集團最新研發的軍用級加密技術，下周就要和國防部簽約。"他快速翻看手機，"我們必須立刻回公司，技術部有內鬼。"
剛走出公寓樓，顧景辰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來，臉色越來越難看。
"怎麼了？"林夕問。
"技術部主管失蹤了。"顧景辰聲音緊繃，"他的電腦被遠程清空了所有數據。"
雨越下越大，顧景辰脫下外套撐在林夕頭頂："改變計劃，你去見周揚，儘量拖延時間。我去公司處理技術泄露的事。"
林夕拉住他："太危險了！如果他們發現你已經知道..."
"所以你要演得像一點。"顧景辰捧住她的臉，"假裝你走投無路，願意用設計原稿交換他們的幫助。問出他們到底想要什麼。"
林夕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小心。"
咖啡廳裡暖氣開得很足，林夕卻覺得手腳冰涼。
周揚坐在角落的位置，三年不見，他胖了不少，眼角多了幾道細紋，但那雙眼睛依然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林夕。"他站起來，假惺惺地張開雙臂，"好久不見。"
林夕沒有理會他的擁抱，直接坐下："原稿呢？"
周揚訕訕地收回手，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個u盤："都在這裡。包括你畢業設計時"借鑒"的那些國際大師作品的原始文件。"
林夕盯著那個u盤，胃部一陣絞痛。
那是她最不堪回首的往事——大學時為了趕作業，她確實參考過幾位設計師的作品，雖然畢業後所有商業設計都是原創，但那段黑曆史足以毀掉她的聲譽。
"你想要什麼？"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周揚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很簡單。顧氏集團技術部的門禁卡，和你在景辰電腦上看到的那些軍工項目文件。"
果然如此。
林夕暗自慶幸顧景辰早有預料。
"我拿不到那些。"她裝出慌亂的樣子，"景辰從不把工作帶回家，而且技術部是集團禁區，連顧琳都進不去。"
"那就想辦法。"周揚壓低聲音，"馬克西姆說顧琳已經安排好了，下周董事會後景辰就會被架空。你最好為自己打算打算。"
林夕裝作猶豫不決："如果...如果我拿到那些資料，你們能保證我的設計原稿永遠不會公開嗎？"
周揚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不僅如此，馬克西姆還答應給你一份新合同，比顧氏給你的條件優厚得多。"
林夕低頭攪動咖啡，拖延時間："我需要考慮..."
"沒時間了！"周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明天中午之前，把資料發到這個郵箱。"他塞給她一張紙條，"否則，你的"抄襲門"就會成為設計圈最火爆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