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梟推門回到病房時,臉上的表情已經恢複如常,仿佛剛才樓梯間的一切從未發生。
他單手插兜,另一隻手隨意地整理著袖口,黑色風衣隨著步伐微微擺動。
病房內的爭吵聲撲麵而來。
"顧景辰!你彆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林峰臉色漲紅,指著顧景辰的鼻子,"我女兒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你!"
劉雅琴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我們林家也不是好惹的!"
顧景辰背對著門口,挺拔的身影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高牆,將林夕護在身後。
林夕半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卻眼神堅定,手指緊緊攥著被單。
"夠了!這是我女人,"顧景辰突然一聲厲喝,聲音不大卻讓整個病房瞬間安靜下來。
冷夜梟適時地走進來,順手帶上門,發出"哢嗒"一聲輕響。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他。
"談完了?"韓翊辰推了推眼鏡,意味深長地問道。
冷夜梟聳聳肩,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上官小姐有急事先走了。"
林夕敏銳地察覺到什麼,皺眉問道:"你們...發生什麼事了?悅悅怎麼突然走了?"
"沒什麼。"冷夜梟走到窗邊,漫不經心地整理著窗簾,"她接了個電話,好像律所有急事。"
顧景辰側頭看了冷夜梟一眼,那雙銳利的黑眸仿佛能穿透一切偽裝。
冷夜梟對上他的視線,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真的隻是這樣?"林夕狐疑地看著兩人,"你們倆怎麼怪怪的?"
秦禦風突然插話,打破了微妙的氣氛:"哎呀,嫂子,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你爸媽——"他指了指還在憤怒中的林峰夫婦,"他們剛才可是威脅要斷絕父女關係呢。"
按照上輩子的話,林夕還是會害怕
林峰冷哼一聲:"不是威脅,是決定!林夕,你今天必須做出選擇!"
顧景辰轉身,眼神冰冷:"林總,我想您搞錯了一件事。"他緩步走向林峰,每一步都帶著壓迫感,"林夕已經成年了,她的選擇權在她自己手裡,不在您手裡。"
劉雅琴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卻被林峰一把拉住:"顧景辰!你彆太囂張!"
"囂張?"顧景辰冷笑一聲,"比起林總在商場上那些"手段",我這算什麼?"
林峰臉色驟變:"你什麼意思?"
病房內的氣氛再次劍拔弩張。
冷夜梟突然輕咳一聲:"辰哥,嫂子需要休息。"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林夕蒼白的臉色。
顧景辰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轉身回到林夕床邊,握住她的手:"你需要休息。"
林夕搖搖頭,目光在冷夜梟和顧景辰之間來回掃視:"你們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有。"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卻反而更顯得可疑。
韓翊辰適時地站出來打圓場:"嫂子,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至於其他事情..."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林峰,"交給我們處理就好。"
林峰被這赤裸裸的輕視激怒了:"好!很好!林夕,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彆怪我不念父女之情!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林峰的女兒!"
他說完,拽著劉雅琴就要離開。
"等等。"林夕突然出聲,聲音虛弱卻堅定。
林峰停下腳步,以為女兒要服軟,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林夕緩緩抬起手,指向門口:"走之前,請把你們帶來的垃圾帶走。"她目光冰冷地看著那份被撕毀的協議,"林家的一切,我都不稀罕。"
林峰臉色鐵青,摔門而去。
病房門"砰"地一聲關上,餘音在空氣中震顫。
林夕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在顧景辰懷裡。
顧景辰緊緊抱住她,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沒事了,有我在。"
冷夜梟走到窗前,背對著眾人,目光投向遠處。
韓翊辰和秦禦風對視一眼,默契地退到病房角落,給兩人留出空間。
"景辰..."林夕輕聲喚道,手指無意識地揪著他的衣領,"我隻有你了..."
顧景辰將她摟得更緊:"我一直都在。"
冷夜梟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看了一眼屏幕,眉頭微皺。
轉身時,正好對上顧景辰探究的目光。
"有事?"顧景辰低聲問。
冷夜梟點點頭:"黑曜石那邊有點狀況,我去處理一下。"
顧景辰沉吟片刻:"讓禦風跟你一起去。"
秦禦風正玩著打火機,聞言抬頭:"又有架打了?"
冷夜梟搖頭:"不用,小事。"他朝門口走去,經過顧景辰身邊時,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顧景辰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冷夜梟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走廊上,冷夜梟撥通了一個電話:"查一下上官悅最近三個月的所有行蹤,特彆是她接觸過什麼人。"他頓了頓,聲音冷得像冰,"還有,查清楚她是怎麼知道"夜梟"這個代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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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他回頭看了眼緊閉的病房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後大步離去。
病房內,林夕靠在顧景辰肩上,輕聲問道:"夜梟他...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顧景辰撫摸她的長發,聲音溫柔:"彆擔心,他能處理好。"但眼神卻若有所思地看向門口,心中暗自決定晚些時候要好好問問冷夜梟,到底發生了什麼。
角落裡,韓翊辰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冷光。
他看了眼手表,又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輕聲自語:"夜色酒吧...看來今晚有好戲看了。"
夜色酒吧霓虹閃爍,上官悅站在門口第三次檢查了包裡的錄音筆和防身電擊器。
八點整。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沉重的黑色大門,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立刻撲麵而來。
舞池裡人影攢動,鐳射燈掃過一張張迷醉的臉。
上官悅穿過人群,在吧台最角落的位置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冷夜梟今天沒穿標誌性的黑色風衣,而是一件深灰色襯衫,袖口隨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
他麵前擺著兩杯酒,一杯已經喝了一半。
"你遲到了四分鐘。"他頭也不抬地說,聲音卻清晰地穿透嘈雜的音樂傳入她耳中。
上官悅強作鎮定地坐下:"路上堵車。"
冷夜梟終於抬頭,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在昏暗燈光下呈現出詭異的琥珀色。
他推過那杯未動的酒:"喝點東西,放鬆一下。"
上官悅沒碰那杯酒:"直接說正事吧。你要我做什麼?"
冷夜梟突然傾身靠近,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畔:"首先,把你包裡的錄音筆關掉。"他低笑一聲,"其次,放鬆點,你這樣緊繃著,怎麼演好我的"女朋友"?"
上官悅渾身一僵:"什麼?"
"今晚這裡有林家的人。"冷夜梟自然地攬住她的腰,動作親昵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我們需要演場戲。"
上官悅這才注意到,不遠處卡座裡坐著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不時往這邊張望。
其中一個是林峰的私人律師。
"為什麼是我?"她壓低聲音質問。
冷夜梟的手指在她腰間輕輕摩挲,引起一陣戰栗:"因為你夠聰明,也..."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夠怕我。真實的恐懼演不出來。"
上官悅剛要反駁,酒吧後門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三個彪形大漢架著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闖了進來,徑直走向地下室方向。
吧台服務員視若無睹,繼續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