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的指尖輕輕撫過懷表冰涼的表麵，忽然發現表蓋內側還有一行極小的字跡："願星辰指引你回家。"
"爺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將懷表遞給顧景辰看。
老爺子目光微動，龍頭杖在地毯上無聲地敲了兩下："當年福利院有個傳統，每個孩子都會認領一顆星星。"
顧景辰猛地抬頭："悅悅的項鏈！"
林夕也想起來了："就是那條從不離身的星星吊墜項鏈？"
老爺子微微頷首："小七認領的是北鬥七星，小草莓認領的是天琴座的織女星。"
窗外忽然傳來汽車引擎聲，顧景辰走到窗邊，看到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駛入辰夕苑。
"是冷夜梟的車。"他皺眉回頭，"他怎麼這個點來了？"
老爺子卻像早有預料般站起身："是我叫他來的。"
林夕驚訝地看著老爺子拄著龍頭杖走向門口："爺爺您..."
書房門被推開，冷夜梟一身黑色風衣站在門外，目光直接落在老爺子手中的檀木盒子上。
"顧老。"他微微頷首，聲音低沉。
老爺子將懷表遞給他："物歸原主。"
冷夜梟接過懷表，指腹摩挲著表蓋上的刻字，眼神晦暗不明。
林夕忍不住問道："夜梟，你和悅悅..."
"她記不得了。"冷夜梟打斷她，聲音裡帶著林夕從未聽過的疲憊，"車禍後，她失去了八歲前的所有記憶。"
顧景辰突然想起什麼："所以你在慈善晚宴第一次見到她時就..."
冷夜梟抬眼，黑眸中閃過一絲痛楚："我找了十二年。"
老爺子輕歎一聲，從盒子裡取出一張泛黃的紙條："小草莓被帶回去那天，你留給她的字條。"
紙條上稚嫩的筆跡寫著："等我長大，一定來接你。——小七"
林夕鼻子一酸，終於明白為什麼冷夜梟會對上官悅有那樣執著的眼神。
冷夜梟接過紙條，指節發白："她一直戴著那條項鏈..."
"潛意識裡的記憶。"老爺子溫聲道，"就像你改名叫夜梟，卻始終留著這塊懷表。"
顧景辰突然問道："爺爺，那張照片上為什麼會有我？我完全不記得見過他們。"
老爺子看向冷夜梟："你來說吧。"
冷夜梟沉默片刻："那年夏天，顧老帶你來福利院做義工。你在花園裡摘了草莓..."
"然後我給了上官悅？"顧景辰恍然大悟，"所以她的小名叫小草莓？"
冷夜梟點頭，眼神微黯："那是她第一次吃草莓。"
林夕突然站起身："我去叫悅悅過來！她必須知道這些！"
"等等。"冷夜梟叫住她，"讓我自己來處理。"
老爺子拍拍林夕的肩："給他們點時間。"
就這時，樓下傳來上官悅清脆的聲音："夕夕？你在書房嗎？我給你帶了新出的抹茶蛋糕！"
眾人神色一凜。
冷夜梟迅速將懷表和紙條收進口袋，但已經來不及躲藏。
上官悅哼著歌推開門，看到一屋子人頓時愣住："你們在...開會？"
她的目光掃過冷夜梟時明顯一顫，手指不自覺地摸上胸前的星星吊墜。
冷夜梟盯著她的動作，喉結滾動："小草莓..."
上官悅猛地睜大眼睛，手中的蛋糕盒"啪"地掉在地上。
"你...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她後退一步，臉色煞白，"隻有夢裡的那個小男孩會這麼叫我..."
書房裡安靜得能聽見懷表的滴答聲。
冷夜梟向前一步，從口袋裡取出泛黃的紙條："因為那個夢，是真的。"
陽光透過紗簾，在紙條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上官悅顫抖著接過紙條，當看到那行稚嫩的筆跡時，眼淚突然奪眶而出。
"小七..."她抬頭望向冷夜梟，淚水模糊了視線，"我夢裡的星星...是你？"
冷夜梟從頸間扯出一條銀鏈，上麵掛著一枚小小的北鬥七星吊墜："我答應過，會來接你。"
林夕紅著眼眶靠進顧景辰懷裡，看著上官悅撲進冷夜梟懷中痛哭。
老爺子輕輕帶上書房門，龍頭杖敲擊地麵的聲音漸漸遠去。
窗外的梧桐樹上，兩隻知更鳥正在築巢。
春風拂過，帶走了二十年的時光，卻帶不走命中注定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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