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看著老爺子疲憊的麵容，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爺爺，這邊有我們呢，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您臉色不太好。"
顧景辰立刻會意，上前一步扶住老爺子的手臂："是啊爺爺，您今天情緒波動太大，醫生說過您需要保持心情平穩。悅悅已經脫離危險了，這裡有我們輪流守著。"
顧老爺子望著病床上已經平靜睡去的上官悅，又看了看圍在床邊的年輕人們，花白的眉毛微微舒展。
他確實感到一陣疲憊襲來，這些年輕人的事情，或許該讓他們自己處理了。
"那我先回去吧，"老爺子歎了口氣，龍頭杖在地麵輕輕一點，"你們注意點，不要再出什麼事了。我這老頭子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今天這一驚一乍的，血壓都要上來了。"
韓翊辰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老爺子身邊："顧爺爺，我送您回去吧，正好我也沒什麼事。"
他朝秦禦風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留下來照看。
老爺子沒說什麼，隻是微微頷首，任由韓翊辰攙扶著他往外走。
走廊的燈光將一老一少的影子拉得很長，老爺子腳步雖慢卻依然穩健，隻是握著龍頭杖的手比平時更用力了些。
實際上，老爺子心裡另有打算。
他一邊走一邊盤算著：悅悅這孩子剛脫離危險，肯定沒什麼胃口，但總得吃點東西。
家裡的老廚子最拿手的就是清淡的養生粥，得讓他立刻準備起來...
"顧爺爺，您慢點。"
韓翊辰小心翼翼地扶著老爺子下台階，難得收起了平日的嬉皮笑臉，"您彆太擔心，上官悅身體素質一向很好，這次隻是意外。"
老爺子輕哼一聲："意外？你們這些孩子製造的"意外"還少嗎？"話雖這麼說，語氣卻已經軟了下來。
韓翊辰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正要說什麼，突然感覺老爺子的手臂微微一動。
"小韓啊，"老爺子突然開口，聲音壓得很低，"去跟廚房說，讓他們熬一鍋山藥百合粥，再配點清淡的小菜。記住，山藥要新鮮的，百合要提前泡發..."
韓翊辰眼睛一亮，立刻會意："我明白了！您是想給上官悅準備病號餐是吧？放心，我親自去盯著廚房做！"
老爺子瞪了他一眼："就你機靈。"但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另一邊，醫療室內。
上官悅已經沉沉睡去，呼吸平穩。
冷夜梟依然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一動不動，仿佛一尊守護神。
他的目光落在上官悅手腕上已經消退大半的紅疹上，眉頭緊鎖。
林夕輕手輕腳地走過來，遞給他一杯溫水："你也休息一下吧，醫生說悅悅已經沒事了，隻是需要睡眠恢複體力。"
冷夜梟接過水杯卻沒有喝，隻是將它放在床頭櫃上。
"謝謝。"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你們先回去吧，我留在這裡就行。"
秦禦風站在窗邊，聞言轉過身來："輪流守著吧，你先去換身衣服。"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冷夜梟被冷汗浸濕的後背。
林夕也走過來："禦風說得對，我們排個班。悅悅醒來看到大家都累垮了反而會更難過。"
冷夜梟還想說什麼，病床上的上官悅突然輕輕動了動，發出一聲微弱的呢喃："小七..."
所有人都立刻安靜下來。
冷夜梟俯身靠近她："悅悅？我在這裡。"
上官悅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又很快閉上，似乎用儘了全部力氣才擠出幾個字："彆...自責..."
冷夜梟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林夕見狀，悄悄拉了拉顧景辰的衣袖，兩人默契地退到病房角落，給這對青梅竹馬留出空間。
秦禦風也識趣地走向門口："我去看看老爺子到家沒有。"他輕輕帶上門，走廊裡傳來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病房裡一時隻剩下儀器規律的滴答聲。
冷夜梟終於鬆開一直緊握的手，小心翼翼地撥開上官悅額前的碎發。
"傻瓜，"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明明是你受了苦，還想著安慰我。"
窗外，夜色已深，一輪明月悄悄爬上樹梢。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病床邊投下一道銀色的光痕。
與此同時，顧家老宅的廚房裡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