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商沒從周雅芳那邊要過來錢,人罵罵咧咧的出了門,
而這邊,周雅芳倒也沒有多在意,回房間換好了衣服,頭還是有些疼,找揚嬸子要了兩片安乃近,收拾收拾準備出去逛逛。
如果那頭小保姆真的乾不了,那她就去瞧瞧外頭賣貨的地方有沒有人招聘售貨員的。
改革開放已經實行了三年多,她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馬路上不少人擺地攤,賣得也是熱火朝天。
她其實也想自己乾,但沒有經驗,三年的西北生活告訴她,自己從前就是一顆徹頭徹尾的廢物點心。
心思單純不說,半點生活經驗都沒有,過去大小姐的性子也早就被那苦寒的地方磨得沒有了一點脾氣。
她學會了平視自己,知道什麼能乾,什麼乾不了。
就算現在天大的機會砸在她身上,能接住嗎,不能!
所以她才覺得去當小保姆是一條不錯的路,彆小看保姆,小保姆能在掙到的工資很可觀。
金陵城人均消費水平高,加上下來改革開放,風氣也比之前要開放的多,機會多,賺得錢也就多,
你要說考工人有多難啊多難,那是肯定的。
城市戶口高中畢業就隻有兩條路,要麼就是考工人,要麼就是考大學。
考大學雖然名聲好聽,但哪有那麼多人能考得上,剩下的就全部留下來考工人,金陵城不比南方的發展勢頭,這邊的工廠大多都是國有企業。
隻要考上工人那就是一輩子的鐵飯碗,所以最上麵的那一部分考大學,中間跟底層的絕大多數人都去考工人
都覺得做工人光榮,是這個城市的主人。
所以儘管保姆這個工作來錢快,但也沒什麼人乾。
工人是這個城市的主人,那保姆這個職位就是城市的仆人,沒人能看得起。
不過周雅芳不在意這個,看不看得起,誰還能跟錢過不去?
有錢還有地方住,一下子解決了她的兩大難題,那這個工作就是好工作。
她想出門,偏偏門還不讓她出。
剛跨出大門,就看見喬園園挽著人親親熱熱的進來,周雅芳本想繞過去,就當是沒看見,可喬園園攔住了她的去路,
“芳芳姐,這是去哪兒呢?何阿姨來了,你先彆出門了吧。”
何阿姨便是齊宏業的老媽,喬母的手帕交,一起參加工作,一起嫁入大院來。
當初生孩子都是前後腳的,懷著孕的時候,兩人就半真半假的訂下了娃娃親,
喬家老大是男孩子,老二也是男孩子,最後有了喬雅芳,
這婚事就落在了喬雅芳身上。
“芳芳回來了。”
何娟笑嗬嗬的看著曾經真心喜歡過的小丫頭,她是說過讓齊宏業這個不爭氣的臭小子把芳芳給娶回來,當時兩家人都說好了。
隻是這說著說著,還能弄出個真假千金的事兒。
後來何娟就不好提這個事兒了,
“何阿姨!”
周雅芳抬眸看了一眼何娟,聲音輕柔,卻是帶著疏離。
何娟笑得一團和氣,“這是要出去?前天聽宏業說了你回來了,我尋摸著過來看看你,看到你好著,阿姨這顆心就放下來了。”
孩子去了西北三年,瞧著是沉穩了些。
本來剛出這事兒的時候吧,她也想過要不讓兩人早點定下來的,不是說芳芳成績好,考上了大學嘛,就算不是喬家的親閨女,有學曆這一塊補上短板,倒也不是不行。
隻是沒想到這孩子還學會了跟家裡撒謊,那省城的大學錄取的根本不是她,是喬家那邊的親閨女喬園園。
所以何娟也就打消讓齊宏業乾跟周雅芳定下來心思。
本來不是親閨女她就心裡有疙瘩,結果這倒好,搶了人家的父母,還要搶人家去上大學的名額。
這樣的兒媳婦他們齊家可是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