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轉涼,
棉紡廠經過好幾次的實驗,終於按照周雅芳的程序染出了漸變三色毛線。
由於這次給工作坊預定的毛線卷數過於龐大,棉紡廠將毛線都用車送到了城郊的工廠。
又要占用一個庫房,而且還得是乾燥不發黴的廠房。
周雅芳隻能是厚著臉皮去找到房東本人,
劉野還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樣子,看見提著東西進來的人,挑了一下眉,
“有事?”
周雅芳狗腿子似的笑著,“為了表示對你這段時間的照顧表示感謝,我給你織了一條毛褲。”
她現在住的宿舍,小工坊用的場地都是蹭的劉野廠子。
一分錢沒掏,現在還有要借個倉庫,不論是從哪方麵說,感覺她這個人都有點占便宜沒完的意思。
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她這兜裡統共也就賺了一千來塊錢,新口街那個店鋪,租金要三年的,她那個門簾雖然不大,但位置好,前麵還有一個大廣場,三麵臨街,租金一個月要10塊錢,一年就是100塊,三年那就是三百塊,
再加上工坊裡目前的三個女工,一個月工資二十塊,三個就是六十塊,怎麼著也得備足半年的工資,那就是三百六十塊。
還有各種毛線的成本損耗,這手上的一千來塊錢真是不經用,更何況她還打算等到年後去一趟羊城。
總不能光去吧,商機不等人,不得帶著錢去?
所以庫房的房租跟工作坊的房租,她想著能不能先欠著。
不是不給,而是等到了年底手上的積貨都賣的差不多了再給。
反正劉野這個廠子也停業整頓了好久了,這不是也沒啥人嘛。
有了這個想法,她就想著是不是得給人家送點禮,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至於為什麼是毛褲,主要是毛衣得量肩寬手長,你總不能送禮的之前還拿個尺子給人家白天鵝量吧!
這要是讓劉媛姐看到,又要以為她這個漂亮的癩蛤蟆想吃白天鵝了。
毛褲就不一樣,隻要知道腿長,腰那裡有鬆緊,大差不差的就行。
而且毛褲還簡單,不費事。
所以她就帶著禮物微笑著賒欠來了,
“大哥,我也沒啥特殊的手藝,這不是眼看著冬天就要到了,您腿長得保暖,所以我就親手給你織了一條毛褲,這毛線可是用的咱們工坊最新出的漸變三色毛線,外麵都買不著,您看看喜歡不?”
為了表示鄭重,周雅芳從塑料袋裡拿出毛褲,雙手捧到劉野的眼前。
劉野垂著眼眸看了一眼遞到眼前的東西,嘴角一扯,
毛褲?
還是彩色的毛褲!
跟市麵上賣的有些不一樣,但一個女同誌送自己毛褲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關鍵是誰說的腿長要保暖,科學根據從哪裡來?
腿短難道就不用穿毛褲?
劉野緊繃著一張臉,將眼前的毛褲用兩根手指頭提起來,直直的看向周雅芳。
“你怎麼知道我的尺碼?”
就挺好奇的。
這褲子貌似還挺合適自己的腿長。
一個擺地攤的小保姆整天忙的都跟陀螺似的,隨隨便便送給他的褲子居然是合身的,如果沒在背地裡觀察過自己的身材,他都不信。
但為什麼會對自己關注?
難不成真的跟大姐說的一樣,對他有意思?
可怕!
周雅芳小聲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在西北除了種樹,做過最多的事情就是織毛褲,一塊錢一條的手工費,幾乎去支邊的男同誌的毛褲都是我織的,我的眼睛就是尺子,差不多能判斷。”
劉野的眉頭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