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被亦媚鬨得不行,按著她的肩,把她推出廚房。
“好了,你彆撒嬌了。”她說:“現在告你哥的狀,等之後你哥跟小時候一樣不理你,你就知道了。”
亦媚:“我哥什麼時候不理我過?”
張姨一頓,下意識看向沈淮序。
男人眉眼沒有任何情緒漣漪,略一抬眼,語氣平靜:“你狗嫌貓煩,討人憎的時候。”
張姨連忙接話:“是啊,那時候大少爺看著你都是繞著走,生怕被你纏上了。”
亦媚咕噥:“我有這麼煩嗎?”
沈淮序:“現在看還好。”
這句話的潛意思就是——
當時看著的確挺煩的。
亦媚一下就惱了,惱完又有點高興,她正要接話。
抬首便看見沈淮序拿著手機,他看向亦媚幾秒,轉身出去接電話。
“怎麼樣了?”
他的聲音穿過門縫,隔得很遠。
卻仍舊能讓亦媚聽見他和誰打電話:“我過會給你帶藥回來。”
亦媚方才高興三秒,現在卻又被一種莫名的失落填滿。
他不是她的親生兄長。
她所擁有的一切其實都是竊取另外一個人的,包括沈淮序對她的縱容和喜歡。
腳黏在地上像是生了根,亦媚隻覺得自己渾身冷得厲害,牙齒都在發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溫暖粗糙的手撫上她肩頭,張姨叫道:“媚媚?”
亦媚猛然一個激靈,回頭若無其事衝她笑笑:“沒事,我剛剛想事情去了。”
張姨道:“你哥最喜歡的隻有你,彆在意。”
亦媚搖搖頭,“我知道。”
話是這麼說,亦媚在接下來吃飯,也沒什麼胃口。
平常能吃兩碗飯的分量,她隻吃了小半碗。
沈淮序視線淡淡掠過來。
亦媚咬了咬筷尖,小聲說:“夜裡減肥,我明天帶去公司吃。”
用過晚餐,張姨去廚房收拾碗筷,沈淮序抬頭看向亦媚,再環視客廳空間一圈,“把張姨留下來陪你?”
沈淮序作風嚴格,對亦媚的要求同樣嚴格,酒吧、會所,還有俱樂部等等,他不去,基本也不允許她去。
就連賽車這種,他也不允許她碰。
更彆說男人了。
張姨在家,她就隻能扮演老老實實的乖乖女了。
亦媚趕快說:“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可以,張姨留下來也不方便,我不忍心把她一個人放在家裡。”
沈淮序手指扣了扣桌麵,“那讓她每周來一次,大掃除,給你做頓飯。”
已經拒絕過一次,亦媚不好再拒絕第二次。
也沒有理由。
她點了點頭:“周末來吧,我一般周末在家裡休息。”
沈淮序應了一聲,拾起座椅後背的外套,抬眼從上往下打量過亦媚半眼,說:“你昨天不來吃飯的事,我就不計較了,沒有下次。”
亦媚半晌擠出一個好。
沈淮序走了。
張姨媚把家裡收拾完,換了一個嶄新的四件套,也回去了。
熱熱鬨鬨的家乍然冷清下來。
壓到心底的空落落席卷重來,亦媚打起精神,把頭發挽成一個丸子團,拿著u盤進書房,開始看起咖啡廳的監控。
一邊看,亦媚一邊回想張婷在辦公室對自己說的話。
張婷說沈軟軟是在咖啡廳給她的指令,說她如果能把亦媚的助理薑鬆拖下水,再想辦法把亦媚拖下水,她就讓張婷做她的助理,給她提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