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媚出沈宅的時候,正好在樓下碰見了沈國棟。
沈國棟滿眼陰沉,手重重擱在桌麵上,“你倒是知道回來!”
纖細背脊筆直。
亦媚垂下眼簾,語氣款款:“家裡出了這麼大事,我不可能不回來,安思敏要哥哥入贅的事,哥哥可能也不知情……”
她話沒說完,迎麵而來的是重重一耳風。
亦媚沒有任何退縮,直麵沈國棟的巴掌,“談司在外麵等我,你說他要是看見我臉上的巴掌印——”
沈國棟臉青一陣白一陣,手硬生生懸在空中。
半晌,他垂下手,嘲諷接了亦媚上一句話:“他不知道?!嗬嗬,他要是真不知道,當初怎麼會那麼自信說人家會注資,早就知道要當人上門女婿了,好在這件事還沒傳出去,不然我的臉麵往哪擱!”
的確。
沈淮序那會確實說的太言之鑿鑿,以至於她都當真了。
亦媚掩住眸底的深思,沒說話。
沈國棟到底是忌憚談司這層關係,把亦媚罵了一通,就讓她趕緊出去了。
亦媚其實說談司在等她是騙人的。
隻是在沈國棟的注視下,她還是往馬路儘頭走了一段路,在看見儘頭停著的熟悉車輛。
腳步頓了頓,她遲疑著走了過去。
談司語氣漫不經心:“他去e國了?”
那頭斟酌道:“大少他……”
“他去e國什麼意思,我還不知道嗎?”談司舌尖頂了頂上鄂,唇鋒翹出淡淡笑色,不近似麵對亦媚時的戲謔調侃,裹挾著些許冷意,“他既然想和我玩,那我陪他玩玩。”
話落,他神色一頓。
一道女人倩影在地麵上被太陽無限拉長,闖進談司的視野裡,他抬了抬眼,看著眼圈發紅的亦媚,眼底沒有任何意外。
“你被趕出來的還挺快的。”
亦媚淡淡說:“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是狗,你是什麼?”他說,“狗老婆?”
亦媚:“……”
談司和那邊又說了兩句,掐斷電話,半邊身子懶散靠在車身上,眉峰壓低,無端多了幾分恣睢桀驁的氣質,他唇角含笑:“老婆,有人欺負你的狗,你打算怎麼辦?”
他是打算把自己‘狗’的身份坐實了?
亦媚清冷道:“有人能欺負到你頭上來?”
談司煞有其事點了點頭,笑眯眯對著亦媚說:“有,你看談家那家人他們就天天欺負我,剛剛我的好大哥還搶了我一個項目,你看人都打上門來了,你不幫我報仇?”
亦媚指了指自己,“你說我這個小身板嗎?”
談司唉聲歎氣:“也是,你這個小身板肯定指望不上,還是我自己來吧。”
談家老爺子身體不好,內部爭鬥隻會多不會少,現在更是暗潮湧動。
亦媚絲毫不見意外談司會反擊,隻問:“你打算怎麼做?”
談司涼薄的唇淡淡吐出兩個字:“保密。”
話鋒一轉,他又拐了話題:“既然你現在沒事了,不如陪我去看一場好戲。”
亦媚:“什麼好戲?”
談司掠過她一眼,“你去了就知道了。”
亦媚視線落在談司身上,確定他真的不會告訴自己後,這才收了目光,繞到副駕駛的車門前,正準備拉開門上車,另一隻手比她更快。
他拉開車門,另一隻手紳士地越過亦媚的頭頂。
“看你難過的份上。”
說的像是施舍,亦媚皮笑肉不笑:“謝謝。”
談司倒是對這份感謝接受的很快:“不客氣,你下次再在合同上讓兩分利,我會更滿意。”
亦媚半隻腳踩在車外的地上,剛準備坐進去的身體一頓,她半直起身體,紅唇貼緊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顎,眉眼彎彎,咫尺距離足夠讓男人看清她麵上細碎的絨毛,和有點紅的眼尾。
又純又欲,美色勾人。
他條件反射的屏住呼吸。
亦媚笑容更燦爛了三分,目光往下一看,成功看見繃緊的西褲。
她輕飄飄道:“你都是男人了,不應該讓讓我嗎。”
談司正要開口,亦媚直接堵了回去:“談少不會這麼沒風度吧,在床上不肯讓就算了,床下也不肯讓?”
這是在回敬他上一次的話的同時,罵他連一點男人風度都沒有,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