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舟行的皮囊其實長得很不錯,隻是比起談司還差了一截,多了的精明之感給他的氣質大打折扣。
難怪老太太喜歡談司,不喜歡他。
心裡腹誹,亦媚麵上卻乖巧地點頭,怯怯說:“好,麻煩談先生了。”
談舟行指了指門口停著的幾台車,“不麻煩,你要回公司的話,門口就有車,會載你過去的。”
亦媚應了一聲,正要離開。
談司聲音不緊不慢,從身後傳來。
“你什麼時候對我的女人感興趣了?”
談舟行瞥了一眼亦媚,慢慢回答:“小司,沈小姐不是物品,不要說這種話,太不尊重人家女孩子了。”談司微微一笑,視線偏向一側的亦媚,“你介意嗎?”
亦媚:“我說介意有用嗎?”
談司麵上真出現了幾分思考的神色,良久,他誠懇道:“我很尊重你,隻是我爸媽生而不養,我大哥也不在我身邊,所以我的用詞可能顯得沒有那麼尊重人。”
亦媚是頭一回見到在罵自己的時候,順便也把自己一家都罵進去了。
關於談家,她也是聽過一二。
談司和談舟行兩兄弟不同,是從小養在姑媽身邊的,可以說姑媽是他第二個媽也不為過,聽說本來還要過繼過去,隻是在這之前,姑媽就和她老公一起遭遇車禍,雙雙殞命。
隻留下談司一個兒童。
談家父母對這個長到十三歲,已經記事的兒童,心存忌憚,總覺得他和自己不親,故而不願意把人接回來。
最後還是老太太拍板,接到自己膝下養著,但戶口卻是掛在談家父母名下。
亦媚之所以這麼清楚,也是因為談家其他人對談司的針對實在太過明顯,因而得知了這些流言。
抬起眼睛,她默默望向旁邊的談舟行。
談舟行沒說話,隻是神色顯然陰沉了許多。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神色,語氣柔和:“我知道你還在怨恨我們沒有把你接回來,但老太太發話,爸媽不得不從。”
把不願意說成不得不。
茶言茶語。
亦媚算是看出來了,談舟行也不是個什麼好人,剛剛故意挽留她,也是為了針對談司,抿了抿唇,她垂下眼,安靜的在這兩兄弟中間當做一個透明人。
談司似笑非笑,他沒有吭聲。
過了幾秒,他直接把談舟行當成了一個透明人,越過他,去催促亦媚:“你不是還有事要忙,還不快去?”
亦媚點了點頭,禮貌生疏的看向談舟行,“那我就先走了,談先生。”
談舟行歎口氣,“他這個性格也是讓你受委屈了,要不是老爺子……”像是知道自己失言了,他無奈笑笑,“抱歉,你有什麼事,就先去忙吧。”
亦媚像是沒聽見似的,道彆過後,轉身往外走去。
她上了靠門口的車。
司機在行駛間,亦媚又向門口看了一眼。
兩個男人站在門口,神色半隱在光影裡,口型依稀在動,隻是實在是距離太遠了,看不清楚其中暗晦交鋒。
忽而,靠右邊的談司往前走了兩步,完全暴露在太陽之下。
他側過頭,和車內的亦媚對上了視線。
觸及的一瞬間,亦媚就低下了頭。
亦媚唇角壓了壓,打開手機,上麵有薑鬆的消息,也有沈軟軟的,還有……沈淮序的。
亦媚點進薑鬆的對話框裡。
薑鬆說她在事發的地點,找到了一個停靠在旁邊的小轎車,裡麵有一段視頻,這段視頻可以清楚看見薑鬆是朝著渣男過去的,而不是故意去針對沈軟軟。
車主已經答應把行車記錄儀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