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沙冷冷地看著慕寒,眼中厲芒迸現:“慕寒,你敢嗎?!”
慕寒並未回答,而是平靜地看向李通問道:“師兄,何為開啟天演?”
“我原以為這隻是普通的天演棋,原來還有不凡之處。”李通感歎一聲,解釋道,“天演棋也有層次之分。不同層次的天演棋,有不同的規則。像宗門裡的,便是最高層次的天演棋。而你們先前下的,是最普通的。”
“天演?何為天演?”李通轉過身體,麵對旁觀的諸多弟子,朗聲道,“人所不知!”
李通指著棋盤,望著眾人:“最普通的天演棋,每格是什麼,早已確定。而真正的天演棋,開局之前,什麼都是未知!”
“天演,隨天定!每一局開始,所有的脈都會重置,未開局之前,誰也不知哪一棋格是何屬性。開局後,人隻能靠推演來判斷陰陽五行!這才是天演棋的精髓!”
而後,李通又補充了一句:“宗門裡的天演棋更為複雜!自成一方空間,五行全在腳下。這個你們以後會知道的。”
李通話落,眾人嘩然。
棋盤上那什麼陰陽脈、五行脈就已經看得他們雲裡霧裡了,連記都記不住了,更何況還要考慮變化與推演?
然而慕寒十分平靜。他本來就對這個修煉的新世界就是一無所知,對於未知的事物,他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推演,說白了就是靠已知推測未知吧。”慕寒心中沉吟。
“敢否?!”丁沙拳頭重重地砸在木桌上,再次喝問道。
慕寒緩緩坐下,神色風輕雲淡:“為何不敢?”
丁沙剛想出言嘲諷,卻是想起上一局自己被慕寒壓製一事,那到了嘴邊的話語也是生生噎住。
臉上青紅變換,丁沙冷哼一聲。隨後他看向李通,語氣平緩了許多:“還請師兄向棋盤中注入元力。”
李通輕輕點頭,雙指並攏,指尖貼在棋盤一角。
慕寒隱隱感覺到李通身上有一股氣在運轉,不多時棋盤的紋路儘皆隱去。
“信息全無麼?”慕寒抿了抿唇。
是的,他之前之所以能推出陰土格之位,便是依據棋盤上的銘文。棋盤上的銘文看似雜亂,實則符合了一種規則。棋格的屬性,便在這規則之下。
而如今,銘文皆隱,便無從判斷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慕寒心態始終如一。
丁沙死死地盯著棋盤,心中努力回憶父輩對局時的場景。
他承認他衝動了,但也許這是他唯一能找回場子的辦法了。
雖然他難以啟齒,但他也意識到慕寒已經基本悟透了普通的天演棋,否則後者也不可能在第二局將他全局壓製。想要贏他,必須利用他不熟悉新規則這一點。
“對天演一無所知,怎麼可能贏我?”丁沙心中冷笑。即便他對所謂的推演並不擅長,但,足夠了。
李通後退一步,離開棋盤旁,道:“既然采取正規下法,我便不再解說。一切細節全靠你們自己捕捉。”
“猜子決定先後手吧。”李通拿起黑白棋子各一顆,讓慕寒和丁沙猜子。
慕寒猜到了白子,為後手。
“棋局開始,所有人噤聲。”李通喝道。
棋局正式開始。丁沙先行落子。
丁沙的黑子落下,卻沒有響起清脆的落子聲。
慕寒瞳孔一縮,卻是看到那黑子竟然浮空而立,離棋盤有半寸的距離。紅色的絲線從棋盤中升騰起來,注入到了黑子底部透明的區域中,將之渲染成了紅色。
與此同時,這個棋格上隱去的紋路顯現了出來。
“這麼神奇的嗎?”慕寒心中驚歎。想來應該是李通師兄向棋盤裡注入了元力的緣故。
“是火屬棋格。”丁沙微微眯眼,分辨著紋路的細微之處,“應該是陽火。”
“陽火。”慕寒也在第一時間看了出來。
紋路仍然複雜,但若是能捕捉到其主乾,或許能看到脈絡延伸的方向。
但……這不是全局紋路,隻是細枝或是末節,肉眼難以將纏繞在一起的各種線條剝離。
“隻能靠感覺嗎?”慕寒執起白子。
棋子靠元力浮空,銘文靠棋子顯現。肉眼無法直接觀測出決定性細節,隻能看個大概。
既然如此……
落子。慕寒又開始了隨意落子。
慕寒這邊下的很快,而丁沙卻要思忖良久。
不像前兩盤的棋局,這一局安靜得異常。無人解說,無人議論,無落子聲。隻聽得見遠處樹林裡的蟲鳴與更遠處的比武聲。
然而潛心閣前圍了一群人實在是太過顯眼,漸漸的,有些老弟子走了過來,在一旁無聲觀戰。
雖然慕寒下法隨意,但他的精神卻是高度集中。而丁沙也是雙目血絲密布,神經緊繃。
戰局,此時發展到了中期。
丁沙的落子很集中,湊到一起,也打開了一片區域的五行脈。他已經有七個陽火子連在了一起。
而慕寒的白子,卻是呈分散在棋盤各處,唯有一處,有兩個白子占據了相鄰的陰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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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沙執子苦思,而慕寒的大腦也在高速運轉。
他的注意力不僅集中在自己的白子上,還集中在丁沙的黑子上。
“陽火脈呈弧狀分布,陽土脈和它交錯而過。”慕寒在快速分析,“土生金。這裡陽金格已現,結合紋路,陽金脈的延伸方向應該是東西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