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州。
一道纖細的身影從漆黑的空間通道中走出，藍色的衣擺拂過空中的流雲。她立於天空，沒有落下。
很快，黑衣閻王出現，在空中的身位低於雨革月。他的麵色維持著平靜，但眼神中蘊含著濃濃的警惕。
“月王遠駕而來，不知所為何事？”閻王道。
雨革月淡淡地道：“翌日巳時，天水州寒月城共議結盟之事。你可以選擇不來。”
來，不代表答應，是否結盟還需從長計議。但，不來，便代表了拒絕。
語罷，雨革月轉身進入空間通道。
閻王深深鞠躬，道：“閻王定當赴約。恭送月王。”
空間通道在閻王的眼中緩緩閉合，卻壓不住他的眼中波動的眼神。
曾經的衝突與現在的結盟並不矛盾。或者說，有如此強者所在的大州願意與焚州結盟，是一件幸事。付出的一百五十億星辰幣的代價，如今有了回報。
但不利的因素也存在，閻王深知此事要深思熟慮。
……
沁雪州。
身披雪白狐裘的韓王如臨大敵，忌憚地盯著大殿上空的雨革月，隨時準備逃離。
彆說先前被劍仙字中劍氣重傷，哪怕她此刻出於巔峰狀態，她也不敢正麵與雨革月相戰。
大殿上空，雨革月依舊保持著淡漠的眼神，俯瞰著韓王，重複了對閻王說的話。
“結盟？”韓王一怔。
這兩個字傳達出的善意讓她緊繃的身體緩緩放鬆下來，心底更是出現了驚訝與喜悅。可她的心依然提著，因為她尚不確定這結盟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我會來的。”迅速權衡了一番利弊，韓王回應道。
雨革月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空間通道。
……
武州。
古黃長袍的身影屹立在半開的空間通道之前，攔住了雨革月。
武王似笑非笑道：“借空間通道降臨吾州，吾可否認為汝挑釁於吾，要與吾一戰？”
雨革月站在空間通道內，沒有理會武王的求戰之舉，平靜道：“武王，武州可有聯盟之願？”
“聯盟？有趣。僅與天水州麼？”武王笑了。
“並不。”
武王哈哈一笑，眼神如同火炬：“吾獨行於世，戰天戰地。若非強者，吾不屑與之為伍。”
“百州之內，吾僅認可汝一人，其他皆為弱者。若僅是天水州，吾尚且考慮一番，若還有他州……哈哈，吾怎忍與弱者同盟？”
“所以，月王，請回吧。”武王一揮手，便撫平了空間波動，切斷了雨革月所打開的空間通道與武州的聯係。
……
天水州。左江王隱居之地。
“左江王。”
雨革月望著獨臂的種田老人，欲語還休。
左江王離去時曾說他要歸隱，於是雨革月便再沒有找過他。
這位曾經的天水州主，似乎忘了自己曾經的身份，隱居在小橋流水人家，耕著他的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雨革月無言，隻是默默看著他。
有拉著牛車的農民從她背後經過，有拿著紙風車的孩子從她身旁跑過，但似乎都看不到她。
“呼……”片刻後，種田老人用僅剩的右臂彆過耙子，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他停下來休息了一會兒，望向站在田邊的雨革月，露出了一個洗儘鉛華的笑容。
“雨姑娘，比起打鬥，老朽更喜歡耕耕地。”
種田老人單手攤了攤，感慨道：“但是這地啊，也是天水州的地。老朽隻想守著土生土長的地。”
雨革月凝視著左江王，後者的眼神中，沒有畏懼，沒有無奈，隻有真誠。
“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