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初刻·變裝驚影
荒紋城外圍·殘垣戰場
申時的熔火斜陽中,葉楓指尖輕撫戰翼齒輪紋路,鍛紋如活物般蜷入皮膚,化作白衣公子袖口的暗紋。
月璃望著他驟然改變的氣質——方才還披著星燼族烈陽甲的共主,此刻已換上藍星裁製的月白儒衫,折扇輕搖間竟有幾分金陵士族的溫潤。
遠處,深淵魔族的殘軍在荒紋城外紮營,黑色戰旗上的觸須圖騰隨晚風扭曲,如懺悔者的脊椎般蠕動,觸須表麵的血肉菌毯滲出黏液,在地麵彙成散發甜腥的溪流。
城西廢墟方向,觸須啃噬荒紋石的「滋滋」聲與骨骼狀晶體簇生長的「哢嚓」聲此起彼伏,仿佛大地在分娩怪物。
“葉楓,你這是……”葉琳的金蝶發飾在陽光下閃了閃,玻璃彈珠險些從掌心滑落。
她看著葉楓腕間的冰棱手鏈與月璃的墜飾共鳴,忽然注意到城外魔族營地騰起的黑煙中,有淡金色的光粒如蒲公英般飄散——那是荒紋秘火被抽取的征兆。
葉楓輕笑,扇麵上的藍星山水圖隨動作展開,目光卻凝望著城外蠕動的黑潮:“荒紋甲胄的戰士雖擊退了正麵進攻,但魔族的「觸須花園」還在城西蔓延。”
他瞥向月璃,見她正將冰棱長劍收入袖中,銀發用藍星發帶束成馬尾,發帶邊緣的星焰刺繡與他袖口的鍛紋形成微妙共振。
月璃的銀眸泛起漣漪,指尖無意識地撫過鎖骨處的齒輪胎記,望向城外燃燒的廢墟:“可城外還有三萬魔族駐軍,他們隨時可能……”
“所以更要讓太古人族看見,共主不是神,是與他們並肩的凡人。”
葉楓將烤地瓜分給路過的傷兵,看著他們甲胄上未乾的黑血——那是深淵魔族「業火腐蝕」的痕跡,血珠在陽光下竟呈現出微型荒紋漩渦,仿佛每個傷口都是通往地獄的門。
“月璃,從今日起,你我以兄妹相稱。葉琳,星兒,你們……”
“知道啦,葉少~”葉星兒的蝶群突然撲向葉楓的折扇,金蝶翅膀映出他眉間的溫柔,蝶群翅膀突然滲出黑血,在地麵拚出「救」字荒紋。
“葉少哥哥,蝶群說城西有好多被困的靈蘊花!”
星鑄老人化作老仆,晶體化皮膚藏在粗布鬥篷下,壓低聲音:“尊主,荒紋城的「天道祭壇」雖被淨化,但城西的業火核心還在吸收荒紋能量……”
他的瞳孔突然閃過十歲幼子的殘影:甲胄崩裂,黑血染透玄武殿玉佩,少年臨終前的手比荒紋還燙。
“所以我們從西門入城。”葉楓折扇輕揮,指向魔族營地旁的廢墟,扇骨齒輪紋路無意識地擦過衛兵胸甲,一道淡金鍛紋如流星劃過荒紋甲胄,瞬間湮滅。
“記住,我是來尋藥的葉少,你們是我的家人與仆從。至於城外的魔族……”
月璃的冰棱手鏈泛起微光,接過葉楓遞來的藍星絹帕,輕輕擦去他指尖的血跡:“葉少哥哥放心,小妹會護好你的。”
她的聲音比平日低了半度,尾音卻帶著刀鋒般的堅定,冰棱手鏈表麵凝結出微型齒輪狀露水,與葉楓的鍛紋胎記遙相呼應。
葉琳的玻璃彈珠映出城外魔族的動向,彈珠內側投射出藍星地堡掘進畫麵:
“他們在挖掘某種地下結構,像是用觸須分泌的腐蝕液溶解荒紋石地基。”
彈珠表麵因能量共振而發燙,隱約映出超越神族的觀測光束軌跡。
“像是在尋找荒紋秘火。”葉楓望向祭壇方向,那裡仍有淡淡的金光溢出,金光中隱約可見無數光點,每個光點都是太古人族的心跳頻率波形。
“三百年前,太古人族用秘火封印過魔族裂隙。現在,他們想重新喚醒它。”
允心的數據體突然從葉楓袖口跳出,奶瓶嘴噴出城外魔族的熱能掃描:“葉少哥哥!
魔族的「觸須花園」裡有荒紋戰士的生命體征~他們被改造成了活體礦脈,正在被抽取荒紋能量,就像藍星的石油鑽井!”
葉楓的折扇驟然合攏,扇骨「哢嗒」聲驚飛一群金蝶:“這就是我們進城的理由。太古人族需要的不是救世主,而是學會如何從內部拯救自己。”
酉時三刻·市井浮生
荒紋城·熔火市集
酉時的熔火市集是場通感的狂歡:鞋底傳來灼熱石板的刺痛,那是荒紋石在高溫下的呻吟。
糖畫老人的銅勺與石板碰撞出清脆的「叮當」,糖漿凝固時的甜香混著遠處黑血霧氣的金屬味,在舌尖形成詭異的鹹甜。
抬眼望去,黑血霧氣折射著熔火斜陽,在攤位間織出破碎的彩虹,如同魔族的獰笑。
“葉少,看這個!”葉琳停在「荒紋記憶攤」前,玻璃彈珠映出攤位上的青銅碎片。
碎片表麵的荒紋竟與她頸間的藍星項鏈產生共鳴,發出蜂鳴。“太古人族用荒紋記錄曆史?”
攤主是位斷臂老兵,袖口露出半截荒紋圖騰:“這些是莫尊主戰翼的碎片,三百年前……”
他突然噤聲,目光落在葉楓腕間若隱若現的鍛紋胎記,瞳孔映出葉楓戰翼虛影,與記憶中莫尊主的背影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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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楓指尖輕觸碎片,鍛紋與荒紋共振出微光,微光中浮現出太古人族與星燼族共戰的畫麵——
老兵的獨子正揮舞戰刀站在莫尊主身側。“老人家可知,為何貴城屢遭魔族侵擾?”
老兵往地上啐了口黑血,荒紋甲胄下滲出微光:“因為我們守著「荒紋秘火」——傳說中莫尊主留在人間的火種,能焚儘黑暗。”
他忽然抓住葉楓的手腕,掌心的老繭擦過葉楓手背,竟觸發一道微型鍛紋屏障。
“公子若見著共主,替老朽說一句:荒紋城的鐵衛,從未背叛過玄武殿!”
月璃的冰棱手鏈泛起微光,她輕輕掰開老兵的手指:“家父病重,需尋荒紋草入藥。”
銀發下的耳尖泛紅,冰棱手鏈在老兵甲胄上留下一道冰霜紋路,竟將其甲胄的荒紋損傷修複三分。“能否指點迷津?”
老兵一愣,指向城西廢墟:“荒紋草生在業火焚過的地方,可那裡有深淵魔族的「觸須花園」……那些觸須會把人卷進地下,變成會行走的荒紋礦!上個月,我兒子就……”
他聲音哽咽,摸向腰間破碎的玄武殿玉佩——與星鑄老人記憶中的玉佩一模一樣。
戌時正刻·業火圍城
荒紋城·西門
戌時的暮色被黑血染成暗紅,深淵魔族的觸須如扭曲的脊椎般爬上城牆,每根觸須末端的血肉花朵張開,露出內部由荒紋石碎片構成的牙齒。
它們爬上城牆時,黏液腐蝕荒紋石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崩裂聲,崩裂處生長出的骨骼狀晶體簇如惡魔肋骨,刺破暮色指向天空。
葉楓折扇輕揮,帶著眾人閃入巷口,卻見三名荒紋戰士被魔門將轉化為觸須怪,觸須如活蛇般穿透甲胄,戰士眼中的荒紋光芒逐漸被黑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