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繼續說道，聲音有些低沉：
“那時候，村裡的王老實，就是那個被那兩位黑白無常老爺親自接走的王大哥……”
王老實！
韓莫的注意力再次集中！
“有一天，王大哥去後山砍柴，就在靠近咱們村口的那片老林子裡……”
婦人的聲音頓了頓，似乎在努力回憶當時的細節：
“他……他看到了一道光！”
光？！
韓莫眼神一凝！
“王大哥說，是一道很亮很亮的金光！‘唰’一下，就從天上掉下來，落在不遠處的草叢裡了！把他嚇得夠嗆，還以為是啥妖怪或者山神老爺發怒了呢！”
“等他壯著膽子，偷偷摸過去看的時候，那金光已經不見了，草叢裡頭……就留下一個用乾淨繈褓包得嚴嚴實實的女娃娃！”
“那娃娃啊，長得粉雕玉琢的，特彆好看，也不哭不鬨，就睜著大眼睛瞅著他呢！”
“王大哥當時就覺得，這孩子……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說不定是……是天上的小仙女掉下來了？”
婦人說到這裡，臉上還帶著一絲敬畏和驚奇。
漢子在一旁連連點頭，補充道：“是啊莫爺！王大哥當時也慌了神，不知道該咋辦。他自己一個光棍漢，也沒法養孩子。後來他想起我們兩口子一直想要個娃，就抱著孩子來找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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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看那孩子，就覺得親！心裡頭喜歡得不行！王大哥說，這可能就是天意，讓我們養著。”
“我們就……就答應了，給孩子取名叫二丫，這些年，一直當親閨女疼著呢！”
婦人說著，眼圈有些泛紅：“我們也問過王大哥，這孩子的親爹娘是誰？王大哥也是直搖頭，說他發現孩子的時候，那林子裡靜悄悄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根本不知道是誰家這麼狠心，把這麼好的娃娃給扔了……”
王老實……
金光……
從天而降……
韓莫將這些信息碎片在腦海中快速組合。
謎底的關鍵，似乎都指向了那個已經故去的憨厚老漢——王老實！
他竟然是第一個發現二丫的人！
而且還親眼目睹了那道神秘的金光！
韓莫心中五味雜陳。
既為找到了關鍵線索而感到一絲興奮，又為這線索指向了一個已死之人而感到棘手。
唯一的目擊證人……已經魂歸地府了。
這……
難道線索就這麼斷了？
夫婦倆見“莫爺”久久不語，以為是自己哪裡說錯了，或者“莫爺”不喜，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韓莫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感知到他們的惶恐，連忙出言安撫：
“原來如此。爾等心地善良，將二丫撫養成人，視若己出，此乃大功德一件，老朽心中有數。”
“今日之事，不必外傳。二丫的來曆，或有隱情，日後……自有分曉。你們且去吧，好生過日子。”
聽到“莫爺”不但沒有怪罪，反而還誇獎他們有功德，夫婦倆頓時激動得熱淚盈眶，如蒙大赦，對著神像連連叩首，千恩萬謝之後，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木屋。
空曠的議事木屋裡，再次恢複了寂靜。
隻剩下韓莫的神念，如同高速運轉的計算機，瘋狂處理著剛剛得到的信息。
王老實……
死人……
對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存在而言，人死如燈滅，或許意味著一切的終結。
但是……
對他韓莫……
或者說，對他這個身負係統、手握功德、甚至能跟地府“公務員”黑白無常都能搭上話、談笑風生的“莫爺”來說……
死人，就真的意味著……線索斷絕嗎？
一個大膽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韓莫的意識！
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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