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認識我嗎?”
“我……我叫二丫……”
這一聲“大哥哥”,徹底擊潰了楊戩心中那道用十幾年仇恨與痛苦堆砌起來的堅冰堤壩!
“二丫……二丫……”
他喃喃地重複著這個名字,眼中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而下!
“是二哥不好!是二哥沒用!這麼多年……才找到你!”
楊戩猛地上前一步,一把就將還有些不知所措的二丫,緊緊地,緊緊地,擁入了懷中!
他那魁梧而堅實的臂膀,因為過度的激動而微微顫抖!
他將頭深深地埋在二丫那小小的、還散發著奶香氣息的肩膀上,壓抑了十幾年的痛苦、思念、自責與悔恨,在這一刻,儘數化作了……
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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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心裂肺的……
嚎啕大哭!
“三妹!我的三妹啊!二哥終於……終於找到你了!嗚嗚嗚……”
這,是一位孤傲的英雄,在尋回自己世間最後一份親情之後,最是脆弱,也最是真摯的……
情感宣泄!
二丫被他這麼緊緊地抱著,一開始還有些不知所措。
但當她感受到那股從楊戩身上傳來的、充滿了失而複得的狂喜與深入骨髓的悲傷的複雜情緒之時。
當她聞到那股雖然帶著一絲血腥味,卻又讓她感到無比安心與熟悉的獨特氣息之時。
她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裡,也漸漸地,泛起了水霧。
雖然,她早已不記得當年的事情。
但,血脈之間的聯係,是永遠也無法斬斷的!
她伸出小手,輕輕地,笨拙地,拍了拍楊戩那寬闊而顫抖的後背。
用一種……
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充滿了孺慕與依賴的語氣,小聲地,回應了一句:
“二……二哥……”
……
廣場之上,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充滿了悲歡離合的“兄妹相認”大戲,給徹底鎮住了。
無論是榆樹溝的村民,還是盤瓠裡的巫人,亦或是那些草木精怪。
他們都靜靜地看著那對緊緊相擁、泣不成聲的兄妹,眼中,不約而同地,都流露出了一絲……
感動與……祝福。
韓莫的“韓老爺爺”化身,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也是不由得眼眶微熱,心中感慨萬千。
“唉,總算是……團聚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操碎了心的老父親,看著自家那一雙失散多年的兒女,終於破鏡重圓。
那種欣慰與滿足感,簡直……
比他自己得了三萬五千點功德,還要來得舒坦!
“善哉,善哉。”韓莫清了清嗓子,邁步上前,臉上露出了一個無比慈祥的笑容,“兄妹團聚,乃是天大的喜事,亦是天道垂憐,因果注定。當賀!當賀啊!”
他這一開口,也終於將那還沉浸在巨大情緒波動之中的楊戩和二丫,拉回了現實。
楊戩緩緩地鬆開懷中的妹妹,用那沾滿淚痕的衣袖,胡亂地抹了一把臉。
他抬起頭,那雙通紅的眼眸,無比感激地,望向了韓莫。
他心中清楚!
若非是眼前這位深不可測的“韓莫前輩”!
若非是他,將妹妹帶到了榆樹溝這個世外桃源,讓她能平安喜樂地長大!
若非是他,又機緣巧合地,將自己也引來了這裡!
他們兄妹二人,怕是……此生此世,都再無相見之日!
這份恩情!
比救命之恩,更重!
比再造之恩,更深!
楊戩深吸一口氣,拉著還有些怯生生的二丫的小手,猛地,再次在韓莫的麵前,跪了下來!
這一次,他跪得是那麼的乾脆!那麼的決絕!
“咚!”
“咚!”
“咚!”
三個響頭,磕得是地動山搖,塵土飛揚!
把韓莫都給磕懵了!
“哎哎哎!楊戩小友!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使不得!使不得啊!”韓莫連忙就要去扶。
然而,楊戩卻執拗地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他抬起頭,那雙通紅的眼眸之中,充滿了無與倫比的堅定與……孺慕!
他看著韓莫,用一種……
一種莊嚴到了極點,也虔誠到了極點的語氣,一字一頓地,沉聲說道:
“前輩!”
“救命之恩!尋親之恩!庇護之恩!”
“恩同再造!如同父母!”
“楊戩……無以為報!”
“今日,楊戩願攜三妹楊嬋,鬥膽……”
“拜前輩為……義父!!!”
“還望義父……能夠收留我兄妹二人!”
“楊戩,願從今往後,侍奉義父左右,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以報義父……再生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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