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高台,死一般的寂靜。
那卷足以將伯邑考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的金絲玉帛,就這麼在三界所有仙神的注視下化為了飛灰。
隨風而逝,仿佛從未存在過。
“燃燈!!!”
一聲充滿了無儘憤怒與不敢置信的咆哮,如同平地驚雷轟然炸響。
太師聞仲那雙本是充滿了威嚴的眼眸此刻早已是一片赤紅。他手中那對雌雄雙鞭因主人那滔天的怒火而爆發出陣陣刺耳的雷鳴。
他死死地盯著那個依舊麵無表情,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闡教副教主,那眼神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你……你竟敢當著三界之麵毀滅罪證?!”
“你闡教當真是要一手遮天,包庇此等與妖為伍的無恥之徒嗎?!”
楊戩也同樣是怒發衝冠。
他手中那柄三尖兩刃刀再次爆發出璀璨的金色神光,那股子充滿了“司法”威嚴的凜然殺意死死地鎖定了燃燈道人。
若不是他心中還尚存一絲理智,知道自己絕非這位上古大能的對手,怕是早已一刀劈了過去。
而高台之下,那無數前來觀戰的仙神更是瞬間炸開了鍋。
“這是什麼情況?!燃燈道人他為何要這麼做?!”
“難道那罪證之上真的還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驚天大秘?!”
“嘖嘖嘖,我就說嘛,這闡教向來最是護短。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一時間,質疑、猜測與鄙夷的目光如同潮水一般,朝著那依舊雲淡風輕的燃燈道人瘋狂湧去。
然而麵對這足以讓任何一位大羅金仙都為之道心崩潰的巨大壓力,燃燈道人卻是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隻是將那淡漠的目光落在了那同樣是一臉錯愕的伯邑考身上。
而伯邑考在經曆了最初的驚駭與恐懼之後,他瞬間便明白了。
他知道,燃燈這是在保他。
【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伯邑考的心中在瘋狂地大笑。
他立刻便收起了那充滿了怨毒與瘋狂的猙獰麵容,再次換上了那副充滿了“委屈”、“悲憤”與“無辜”的影帝級表情。
他對著燃燈道人無比“感激”地重重一拜。
“多謝師伯為晚輩洗刷冤屈!”
“此物定是那聞仲用來汙蔑晚輩的妖法!如今被師伯您以無上佛法淨化,也算是還了晚輩一個清白!”
他這番顛倒黑白的無恥言論,更是讓聞仲氣得渾身發抖,險些當場噴出一口老血。
而燃燈道人在聽完之後,卻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隨即他將那充滿了威嚴與悲憫的目光掃過全場,用一種最是“公正”也最是“大義凜然”的語氣一錘定音。
“此事疑點重重,不可妄下定論。”
“西伯侯姬昌因此事受驚過度,心力交瘁,已不宜再掌管西岐軍政。”
“而長公子伯邑考嫌疑未清,也當避嫌。”
他看著下方那早已是人心惶惶的西岐眾將,緩緩開口,那聲音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為維持西岐秩序,為靜待真相大白。”
“自今日起!”
“這西岐的兵權,便暫由貧道代為執掌!”
“爾等可有異議?!”
……
高空雲層之中。
韓莫看著那三言兩語之間,便輕而易舉地將整個西岐的兵權都收入囊中的燃燈道人,他忍不住在心中為這位“老狐狸”鼓起了掌。
【高!實在是高啊!】
【先是以“公正”為名搭建公審台,將所有人都騙了進來。】
【再以“證據被汙染”為由強行將水攪渾,讓伯邑考暫時脫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