闡教營帳之內,氣氛冰冷得仿佛能將大羅金仙的神魂都徹底凍結。
燃燈道人靜靜地盤膝而坐。他身前那盞本該是萬法不侵的先天靈寶【靈柩燈】,其燈座之上,一道清晰無比的裂痕是那般的刺眼。
那是他道心受損的最直接證明!
他的腦海之中不受控製地反複回蕩著誅仙劍陣之中,那道足以終結萬物的灰色劍芒,以及藥師道人隕落之時,那充滿了恐懼與不甘的最後悲鳴。
恐懼!
他堂堂闡教副教主,自上古龍漢初劫便已得道的紫霄宮中客,竟然對一個連大羅金仙都不是的野神,產生了名為“恐懼”的情緒!
這是何等的荒謬?!又是何等的恥辱?!
“韓莫!”
燃燈從牙縫之中擠出這兩個字。那雙本該古井無波的聖人眼眸,此刻卻布滿了瘋狂的血絲與無儘的怨毒!他將所有的失敗都歸咎於那個從始至終都未曾與他正麵交鋒,卻又無時無刻不在算計著他的神秘男人!
而就在此時,四道充滿了“質問”與“憤怒”的強大氣息,毫無征兆地降臨在了他的營帳之內。
正是那剩下的四位西方教大能!
“燃燈道友!”為首的彌勒那張本該笑口常開的臉上此刻卻布滿了寒霜,“藥師師弟隕落了。你該當如何給我西方教一個交代?!”
另一邊手持玉淨瓶的慈航道人更是毫不客氣地冷聲道:“你不是說那誅仙劍陣不過是仿製的贗品不堪一擊嗎?你不是說那韓莫小兒不過是仗著幾分功德不足為慮嗎?如今我西方教折損了一位頂級大能,而你闡教卻連一個弟子都未曾傷到!燃燈!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麵對這四位同伴的興師問罪,燃燈心中的怒火更是轟然爆發!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發作。他與西方教的聯盟本就是與虎謀皮。如今藥師道人因他而死,他早已是落入了絕對的下風。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暴戾,那張猙獰的臉上竟是再次擠出了一絲最是“誠懇”的笑容。
“四位道友稍安勿躁。”
燃燈緩緩起身對著四人深施一禮。
“藥師道友的隕落,貧道亦是痛心疾首。但這也恰恰證明了那韓莫小兒的詭異與強大!此子身負無量功德又有聖人暗中相助,實乃我等西方大興之路上的最大阻礙!若不先將其鏟除,我等寢食難安!”
彌勒聞言冷哼一聲。
“說得輕巧!那誅仙劍陣有聖人本源加持威力無窮,除非是我教二位老師親至,否則誰人能破?!”
“硬拚自然不妥。”燃燈的眼中閃過一絲最是陰險的寒芒!“但貧道卻另有一計!”
他看著眼前這四位心高氣傲的西方教大能,緩緩地說出了自己那早已醞釀多時的歹毒陽謀!
“那韓莫小兒的陣營看似團結一心,實則有一個最是致命的弱點!”
“那便是他們太重所謂的‘情義’與‘仁德’!”
“而我們便可從此處下手!”
燃燈的目光緩緩地投向了那早已人心惶惶的商軍降卒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