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韓老爺爺那一句雲淡風輕的“暫且叨擾些時日吧”,整個廣場徹底陷入了山呼海嘯般的狂歡!,得“老神仙願意留下了!”
“太好了!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啊!”個役無數百姓相擁而泣。那一張張本是充滿了麻木與絕望的臉上,第一次綻放出了名為“希望”的光彩。
那早已是對他感恩戴德,五體投地的錢家後人,更是激動得渾身發抖。他連滾帶爬地來到韓莫麵前,砰砰砰地又是三個響頭。那聲音裡充滿了無與倫比的狂喜與虔誠!,
“老神仙!您……您大恩大德,弟子……弟子沒齒難忘!”
“城中最好的宅院,弟子早已為您備下!請!請老神仙即刻移步,讓弟子……讓弟子聊儘一番孝心啊!”他說罷,他便要親自上前攙扶韓莫。
然而,韓老爺爺卻是笑著擺了擺手,婉拒了他的好意。
“不必了。”
他的聲音溫和而醇厚,仿佛春風拂過,瞬間便撫平了在場所有人心中的激動與狂熱。
“老夫閒雲野鶴慣了,住不慣那高門大院。”
他緩緩抬起頭,將目光投向了城外那座形如彎月的奇異山脈。
“那山腳下,就挺好。”
……
最終,在全城百姓那“不解”與“敬佩”的複雜目光之中,這位神通廣大,足以讓羅漢都為之遁逃的神秘老神仙,竟是真的在城外山腳下,親手搭了一座最是簡陋的茅草屋。
他每日的生活也變得無比簡單。
不是與那些從病痛中痊愈的農人,在田間地頭閒聊家常,便是拄著那根不知從哪裡撿來的樹枝,在這座荒原小城的角角落落慢悠悠地晃蕩著。
然而,就是這般“深入群眾”的閒逛,卻是讓韓莫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他發現此地百姓的生活,遠比他想象中還要困苦。
土地貧瘠,四處都是龜裂的黃沙。百姓們辛勤耕作一年,種出來的糧食卻是個個乾癟瘦小,僅夠糊口。
水源稀缺,城中唯一的一口水井打出來的水渾濁不堪,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土腥味。
農具更是落後得令人發指。大部分人用的竟還是那種最原始的石犁石鋤!
【好家夥!】
韓莫站在一處田埂之上,看著眼前那一片片枯黃的麥苗,忍不住暗自咂舌。
【這幫西方教的禿驢,可真是一幫人才啊!】
【光顧著讓信徒天天跪拜,日日誦經,收割信仰收割得不亦樂乎。】
【結果這民生搞得,簡直是一塌糊塗!】
【這韭菜都快被你們給薅禿了,也不知道澆點水,施點肥?!】
【就這,還好意思說自己‘慈悲為懷’?】
韓莫的心中充滿了鄙夷與不屑。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鹹魚”下去了。
想要在此地將自己的“功德大道”發揚光大,就必須先讓這些早已是被壓榨得油儘燈枯的百姓,看到真正的希望!
而這希望,便要從最是基礎的“衣食住行”開始!
他那早已是刻入骨髓的“基建狂魔”之魂,在這一刻徹底地熊熊燃燒了起來!
……
三日之後。
韓老爺爺以“散步”為名,獨自一人晃晃悠悠地走進了城外那座連綿不絕的奇異山脈。
他開啟【慧眼】,將方圓百裡的地脈走向儘數收入眼底。
隨即,他便如同一個最是經驗豐富的地質學家一般,不緊不慢地在山穀間的幾處關鍵節點之上,做下了一些隻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標記。
做完這一切,他才心滿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
當夜。
城中最有經驗的老工匠,與那早已是對他言聽計從的錢家後人,同時做了一個無比清晰的夢。
夢中,那位白發蒼蒼的老神仙竟是親自現身,將兩幅充滿了無上道韻的奇異圖紙深深地烙印在了他們的腦海之中!
其中一幅,名曰“坎兒井”。
其構造之精妙,其理念之神奇,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而另一幅,則是一種名為“龍骨水車”的提水器械!
那精巧的齒輪結構,那神乎其技的傳動理念,更是讓他們那早已是被震撼得麻木不堪的大腦,在這一刻徹底地宕機了!
……
第二日,天還未亮。
老工匠與錢家後人便不約而同地自那充滿了震驚的夢境之中猛然驚醒!
他們連滾帶爬地衝出家門,在那茅草屋前相遇。
當看到對方眼中那與自己一般無二的“駭然”與“狂喜”之時,他們知道那不是夢!
那是老神仙……顯靈了!
“神啟!”
“是老神仙的神啟啊!”
兩人再也沒有半分猶豫!
他們對著那依舊是緊閉著的茅屋柴門,砰砰砰地磕了九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