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坊,蕭府。
"老爺,武昌侯求見。"管家恭敬稟報。
蕭玉辰正在書房批閱公文,聞言手中的毛筆頓了頓:"請他到正廳等著。"
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個陌生人。
正廳中,蕭定邦看著四周的陳設,心中暗暗點頭。雖比不得侯府氣派,但布置得很是雅致,顯見主人的品味。
"侯爺。"蕭玉辰走進來,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
蕭定邦心中一震。這一聲"侯爺",生分得讓他心頭發涼。
"玉辰......"他試圖用溫和的語氣,"為父是來......"
"侯爺有事但說無妨。"蕭玉辰打斷他的話,"下官還有公務在身,時間緊迫。"
這般疏離的態度,讓蕭定邦心中升起一絲怒意。
"你!"他強壓著火氣,"為父是為了你母親的事來的。那六品安人的皓命......"
"此事是陛下欽定,"蕭玉辰神色平靜,"侯爺若是不滿,大可去找陛下說理。"
"放肆!"蕭定邦終於忍不住,"我是你父親!你怎能如此與我說話?"
"父親?"蕭玉辰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八年前母親去世時,侯爺可曾儘過一分為父之責?如今倒是想起自己是父親了?"
蕭定邦語塞。
"侯爺,"蕭玉辰站起身,"若是為了皓命而來,下官隻能說一句:此事已成定局。至於荀夫人那邊......"
他頓了頓:"還請侯爺自行解決。"
"你!"蕭定邦氣得胡子直抖,"你這是存心與我為難!"
"為難?"蕭玉辰淡淡道,"下官不過是為亡母求一個名分罷了。若侯爺覺得為難,那隻能說明,當年對不起母親的,不止是荀氏一人。"
這話如同一記重錘,擊在蕭定邦心頭。
"你......"他指著蕭玉辰,半晌說不出話來。
"侯爺若是無事,下官就告退了。"蕭玉辰微微一禮,"畢竟朝廷公務繁忙,不敢耽擱。"
看著兒子轉身離去的背影,蕭定邦站在原地,既憤怒又無奈。
這個曾經瘦弱的庶子,如今已經成了他都無法掌控的存在。
而這,或許才是他最惱怒的地方。
"你這個孽障!"蕭定邦終於按捺不住怒火,"一個賤婢生的庶子,也敢如此放肆!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青樓女子肚子裡爬出來的野種!"
"你母親算什麼?一個下賤的花魁罷了!如今倒是給她臉了,還想要什麼六品安人?"
"你以為自己攀上了聖眷,就能為所欲為了?我告訴你,你永遠都是個低賤的庶子!永遠都配不上侯府的門楣!"
蕭玉辰原本正要離去的腳步突然停住。
他緩緩轉過身,目光冰冷地看著自己的父親。那眼神,讓蕭定邦心頭突然一顫。
"侯爺,"蕭玉辰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刺骨的寒意,"您既然如此看不起我母親,當初為何要將她納入府中?"
"你......"
"是了,"蕭玉辰冷笑一聲,"您是看上了她帶來的《玄天真解》。若不是這部功法,您如何能在三十歲就突破武師境界?如何能在邊關立下赫赫戰功?"
蕭定邦臉色大變:"你閉嘴!"
"為何要閉嘴?"蕭玉辰步步緊逼,"您最怕的,不就是有人知道,堂堂武昌侯的功法,竟是一個"下賤花魁"帶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