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薛剛單膝跪地,"蕭玉辰這段時間的動向,屬下都已經查清楚了。"
周允放下手中的奏折:"說說看。"
"這位未來的文聖,倒是出人意料的低調。"薛剛道,"每日除了去翰林院當值,便是在家中讀書。"
"那些來訪者呢?"
"都被他以身體不適為由推掉了。"薛剛答道,"就連禮部侍郎親自登門,也被拒之門外。"
"哦?"周允眼中閃過一絲興趣,"外麵是怎麼評價的?"
"都說他孤傲清高,目中無人。"薛剛道,"甚至有人說他不屑與一般讀書人為伍。"
"嗬......"周允輕笑一聲,"年少老成啊。"
"陛下的意思是......"
"這個蕭玉辰,"周允站起身,踱步道,"倒是沒有因為未來文聖的名頭,就得意忘形。"
"他明白,現在的每一步,都要走得穩妥。"
薛剛若有所思:"陛下如此關注這蕭玉辰,是否打算重用?"
"重用?"周允搖搖頭,"一個未來的文聖,若是能掌握在手中,天下士子都會歸心。"
他走到窗前,看著遠處的宮牆:"但這也是一把雙刃劍啊。"
"陛下是擔心......"
"文聖之位,從古至今都是一個敏感的存在。"周允沉聲道,"若是掌控得當,可以凝聚天下士子之心;若是掌控不好......"
他沒說完,但薛剛已經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這個蕭玉辰,"周允繼續道,"現在表現得如此謹慎,反而讓朕更加在意了。"
"此人心機深沉,懂得進退。明白什麼時候該低調,什麼時候該出手。"
"這樣的人......"周允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既可用,又難用啊。"
"陛下的意思是......"
"繼續盯著吧,"周允重新坐回禦案後,"看看這個未來的文聖,到底想要什麼。"
"是。"薛剛應聲。
"對了,"周允突然問,"他那個生母的事,查得如何了?"
"回陛下,"薛剛道,"確實如蕭玉辰所說,是被害死的。隻是證據都被毀了,查不出具體是誰下的手。"
周允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這個蕭定邦,倒是會做事。"
"要不要......"
"不必了,"周允擺擺手,"朕已經給了那個沈氏一個皓命。這也算是給蕭玉辰一個交代了。"
"至於其他的......"他意味深長地道,"就看這個未來的文聖,會如何選擇了。"
薛剛退下後,周允看著窗外的落日,若有所思。
這個蕭玉辰,到底是真的專注文道,還是在等待時機?
二十年前那場叛亂,蕭定邦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救下了年輕的周允。
那時的周允,還隻是個剛登基不久的新君。叛軍攻入皇城,眼看江山社稷就要易主。
是蕭定邦率軍殺入皇城,在千軍萬馬中護住了年輕的天子。
從那一刻起,君臣二人便建立了一種超越尋常的信任。
這二十年來,蕭定邦雖然隻是位居兵部尚書,看似權勢不重,卻始終是周允最信任的臣子。
朝中大事,但凡涉及軍國要務,周允必先詢問蕭定邦的意見。就連太子的教導,也交給了這位功勳蓋世的老臣。
而蕭定邦對周允的忠心,更是天下皆知。
他雖不再掌兵,卻始終是周允最倚重的心腹。每次朝會,都是最早到殿,最晚離開。
私下裡,周允甚至會邀他到禦書房下棋談心。君臣二人,一個天子九五,一個功勳宿將,卻能談笑風生。
這種君臣之間的信任,甚至超過了周允對自己兒子的信任。
而如今......
周允看著手中蕭玉辰的奏折,眼中閃過一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