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蕭定邦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臣此來，是陛下的意思。"
五皇子周安眼神微動，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其實從陛下安排殿下來安西城開始，"蕭定邦繼續道，"就已經注定了這次的結局。以殿下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解決無生聖教禍亂的問題。陛下心裡很清楚這一點。"
"哦？"周安站起身，目光如刀，"那依蕭大人看來，父皇讓一個"沒人要的皇子"來安西城，是為了什麼？"
這句話讓蕭定邦神色一凝。那個不入流的嬪妃所生的皇子，那個在宮中備受白眼的五皇子，此刻說出的話竟帶著幾分鋒芒。
"自然是為了磨煉殿下。"蕭定邦沉聲道，"讓殿下親身體會邊疆的艱難，了解朝廷治理的不易。這對殿下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曆練。"
"磨煉？曆練？"周安突然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譏諷，"蕭大人，你我都清楚，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他一步步走向蕭定邦，目光灼灼："父皇讓我來安西城，無非是想要試探，這個不受寵的五皇子，到底掌握了多少力量。"
大堂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畢竟，"周安繼續道，聲音越發冰冷，"一個連額娘都沒有的皇子，若是真有了太大的勢力，將來難免會給太子帶來威脅。蕭大人作為太子府的座上賓，應該比我更清楚這個道理，不是嗎？"
這番話幾乎是在挑明了皇室內部的爭鬥，更是點出了蕭定邦與太子府的關係。周安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挑釁："怎麼，蕭大人覺得我說得不對？"
蕭定邦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地看了五皇子一眼。那目光中除了驚訝，更多的是一種難以捉摸的深意。
這個曾經在宮中備受欺淩的皇子，如今竟有了如此鋒芒。這份膽識，這份洞察力，著實讓人意外。
"殿下誤會了，"蕭定邦緩緩開口，"雖然您在京城終日流連煙花之地，但陛下從未放棄過您。"
"哦？"周安冷笑一聲。
"陛下常說，五皇子雖然放蕩不羈，但骨子裡有股子傲氣。"蕭定邦繼續道，"如今朝中雖有太子，但陛下對您一樣看重。這次派您來安西城，正是給您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
"夠了！"周安突然打斷，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蕭大人，你覺得我會相信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嗎？"
他冷冷地看著蕭定邦："就像你對玉辰說的那些父子之情一樣，不過是虛偽的假話罷了。"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劍，直指蕭定邦的內心。
"你身為人父，眼睜睜看著發妻被人下毒，卻無動於衷。如今又在這裡跟我說什麼父子之情？"周安的聲音越發譏諷，"蕭大人，你不覺得可笑嗎？"
蕭定邦的臉色終於變了。
"殿下此言差矣，"他沉聲道，"玉辰的事情..."
"玉辰的事情？"周安再次打斷，"你是想說，你對玉辰的母親之死一無所知？還是想說，你對荀氏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
大堂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蕭大人，"周安冷冷道，"你我都清楚，在這個朝堂之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也沒有真正的父子之情。就像父皇對我的"看重"一樣，不過是一場權力的遊戲罷了。"
"父皇啊父皇，"周安突然仰天長笑，笑聲中帶著幾分淒涼，"您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竟然如此算計自己的兒子。"
蕭定邦神色一凝。
"您可曾想過，"周安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若是我死在這裡呢？"
大堂內一片寂靜。
"不過，"周安自嘲地笑了笑，"或許在父皇看來，我這個不受寵的皇子，死在無生聖教手裡，倒也不失為一個體麵的結局。"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卻字字如刀："至少比活著給太子添堵要好得多，不是嗎？"
"殿下！"蕭定邦皺著眉頭，聲音嚴厲，"您這樣猜疑聖上，隻會讓他更加失望。陛下對您的期望..."
"期望？"周安打斷他的話，眼中滿是心灰意冷，"現在這場鬨劇已經結束了。無生聖教因為本王的出現，徹底浮出了水麵。你們的目的，不就達到了嗎？"
他轉過身，望向窗外的天空："不過，本王倒是很好奇。"
蕭定邦神色微動。
"無生聖教，為什麼對本王的血如此執著？"周安緩緩轉身，目光如炬，"同時，又為什麼對蕭玉辰產生了如此之大的興趣？"
這個問題像一把利劍，直指事情的核心。蕭定邦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這其中，"周安繼續道，聲音越發冰冷，"是否與太一宗有關？又或者說...與我那早逝的額娘有什麼聯係？"
蕭定邦的臉色終於變了。
"殿下不要胡思亂想，"他沉聲道，"這些都是無生聖教的陰謀，目的就是要擾亂朝廷。"
"是嗎？"周安冷笑，"那為什麼偏偏是我和玉辰？為什麼不是其他皇子？為什麼不是其他官員子弟？"
大堂內的氣氛越發凝重。周安的每一個問題，都像是在揭開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臣不知這其中的深意，"蕭定邦緩緩搖頭，"但有臣在此，絕不會讓聖教放肆。"
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武道強者特有的自信："至少，殿下不會再身陷險境。"
"嗬..."周安嗤笑一聲，眼中滿是譏諷，"本王的安危，就不勞蕭大人費心了。"
說完，他拂袖而去，背影決絕。那道身影雖然單薄，卻透著一股不屈的傲氣。
蕭定邦站在大堂中，看著五皇子遠去的背影，眼神深邃。這個不受寵的皇子，竟然已經成長到如此地步。那份洞察力，那份膽識，還有那股子不服輸的勁頭...
"難道真的..."蕭定邦喃喃自語，似乎想到了什麼。
但很快，他就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壓下。有些事情，還不到揭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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