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一陣若有若無的二胡聲不知從何處飄來,縈繞在場上眾人的耳畔。
那聲音,幽艾婉轉,恰似深閨中的怨婦,寂寞而又無奈;
傷心悲切,猶如被針紮破手指般痛楚。
原本正欲取田伯光性命的人,手中高舉著的劍,也在這一瞬間凝滯在了半空中。
風二中聆聽著這二胡聲,心中亦是感慨萬千。
《二泉映月》這曲子在莫大先生的手中演繹出來,竟然絲毫不遜色於阿炳本人!
那二胡聲中的哀怨與愁苦,仿佛是莫大先生親身經曆過一般,令人感同身受。
正當眾人都被這二胡聲所吸引,紛紛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時,
那二胡聲卻如同它的出現一樣,毫無征兆地戛然而止!
隻聽得左冷禪對著那片幽靜的鬆林高聲喊道:
“莫大先生,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他的聲音,穿透那茂密的枝葉,傳至鬆林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鬆林中卻並未立刻傳來回應,隻有一陣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一道聲音從鬆林深處傳來,
那聲音忽遠忽近,讓人難以捉摸其確切位置。
“既已落敗,又何必如此狼狽?
老朽也不認為天機閣會是魔教的一份子。”
那聲音緩緩說道,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話音未落,一陣幽咽的二胡聲突然又響起。
二胡聲在林中回蕩,時高時低,時遠時近。
衡山派的眾弟子們紛紛朝著二胡聲音傳來的方向躬身行禮。
待那二胡聲漸漸遠去,直至完全消失,眾弟子們這才直起身來,
與少林寺的方生大師以及其他各派的掌門人打過招呼後,
便毫不猶豫地徑直朝山下走去。
其他各派的人見此情形,心知大勢已去,
再留在這裡也隻是徒增日後江湖上的笑柄而已。
於是,他們相互寒暄了幾句,
留下諸如八月十五定會前來天機閣觀禮之類的話語後,也都陸續下山去了。
正教眾人剛剛走下山不久,便聽到天機閣內,
突然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響徹終南山。
眾人似乎連相互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有了,全然沒了剛上山時的意氣風發,
一個個都低著頭,沉默不語,隻顧埋頭趕路,
仿佛隻想快點離開這個讓他們顏麵儘失的地方。
華山派眾人,一下終南山,便與正教其他各派道彆。
他們一路前行,抵達長安後,勞德諾尋了一家客棧,作為眾人暫時的落腳點。
到了午飯時間,大家圍坐在幾張桌子旁。
然而,左等右等,卻始終未見嶽靈珊的身影。
寧女俠不禁有些擔憂,轉頭看向鄰桌,對陸大有說道:
“大有,你去叫一下你小師妹,怎麼還不來用餐。”
陸大有連忙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快步走向客房去找嶽靈珊。
沒過多久,陸大有便急匆匆地跑了回來,
他麵色凝重地來到嶽不群和寧女俠麵前,喘著粗氣說道:
“師父,師娘,不好了,小師妹,小師妹不見了!”
眾人聞言,無不大驚。
寧女俠急忙追問:“到底怎麼回事?”
陸大有定了定神,繼續說道:
“我去客房找小師妹,發現她不在房間裡,隻留下了這張字條。”
說著,他將一張字條遞給了嶽不群。
嶽不群接過字條,隻見上麵用娟秀的字跡寫著一句話:
“爹,娘,我去找大師兄了,勿念!”
寧女俠見狀,立刻從嶽不群手中搶過字條,
緊緊地盯著上麵的字,一言不發,臉上滿是焦慮和不安。
嶽不群滿臉怒容地說道:
“真是胡鬨!她難道不知道令狐衝已經不再是我華山派的人了嗎?
莫非她還想學恒山派的那些小尼姑,非要把我氣死不成?”
寧女俠趕忙勸慰道:“師兄,衝兒他那麼做肯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嶽不群冷哼一聲,道:
“師妹,你彆老是護著他了!你看看他現在都成什麼樣了,
這還是曾經那個華山派的大弟子嗎?”
寧女俠無奈地歎了口氣,繼續勸解道:
“師兄,你先彆生氣了,當務之急是要找到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