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緩緩漫過長安城的大街小巷。
炊煙裹挾著麵條的香氣在風中飄散,小販收攤的吆喝聲漸漸停歇。
一盞盞燈籠次第亮起,柔和的光暈灑在青磚灰瓦上,
將整座城池染得朦朧而神秘,仿佛籠罩在一層若有若無的薄紗之中。
酒肆裡,平日裡喧鬨的酒客們,今日的聲響卻低了不少,
竊竊私語間透著幾分緊張與好奇。
“你們聽說了嘛,令狐衝那廝竟然一把火燒掉了魔教在長安的分舵,
還殺光了分舵的所有人。”一位滿臉絡腮胡的大漢壓低聲音,眼中滿是震驚。
“怎麼沒聽說,都燒了一下午,濃煙滾滾的,
遠遠看去,那分舵就像被烈火吞噬的巨獸,燒了個乾乾淨淨。”
另一個穿著灰布衫的漢子搖頭感歎。
“不是說令狐衝幫任我行殺了東方不敗,現任魔教副教主嘛,
怎麼這令狐衝又殺魔教的人?他到底是哪邊的?”有人皺著眉頭,滿臉疑惑。
“哎兄台有所不知,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
誰讓嶽先生那麼會生,生了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令狐衝為了嶽大小姐,怕是連命都能豁出去。”一位頭戴鬥笠的漢子意味深長地說道。
“哎,自古紅顏多禍水,古人誠不欺我等。
隻是嶽大小姐失蹤,天機閣動靜那麼大,屬實讓人意想不到。”
“傳言,天機閣和華山派之間頗有淵源,
君子劍嶽先生比劍故意輸給天機閣,天機閣才避免被屠戮。
而且啊,天機閣掌陀人風二中,為了嶽大小姐,
竟放出豪言,誰動嶽大小姐,必滅其滿門。”
眾人聽罷,紛紛發出一陣“嘖嘖”的驚歎聲,酒肆裡的氣氛愈發顯得詭異莫測。
一處昏暗的山莊裡,夜色如濃稠的墨汁,將整個山莊包裹得嚴嚴實實。
屋內,點點火光照亮了幾張陰沉的麵孔。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山莊的寂靜。
來人敲了敲門,便匆匆走了進去。
“師兄,按你的吩咐已經安排下去了,不到明天早晨,
嶽靈珊受辱,令狐衝、風二中兩人與魔教不共戴天的消息便會傳遍整個長安城。”
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子語氣中帶著一絲恨意。
“很好,既然我們滅不了天機閣,那就讓魔教去滅好了。
隻可惜,我正教揚名天下的大好機會,就這麼白白錯過了。
方生那個老禿驢,還有其他各門派的掌門,
目光短淺,根本看不出天機閣的威脅,
等刀架脖子上,他們會為今天的所行後悔。”
說話的人坐在主位上,麵容冷峻,眼神中閃爍著陰鷙的光芒。
“師兄高瞻遠矚,隻可惜和我們合謀的是一幫子井底之蛙。
大好的機會就這麼錯過了。”
“陸師弟,你帶人連夜趕回嵩山,整頓人馬兵器,
憑我的直覺,風二中不是安生之人,天機閣的報複很快就會來。”
“師兄,那你呢?”
“我自然是留下給天機閣開宗立派獻禮,
既然話已經說出去了,隻好再去一趟天機閣了。
況且,蒙著麵的風二中,身份讓人琢磨不透,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陸柏恭敬地應了一聲“是”,便退出了房間。
屋內,左冷禪端起酒杯,凝視著杯中搖晃的酒液,
燭光在酒麵上跳躍,映得他的臉龐忽明忽暗,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長安城南郊的一處寺廟內,靜謐而肅穆。
方生大師手握佛珠,在燭光的映照下,眉眼低垂,口中念念有詞,
周身縈繞著一股寧靜祥和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