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們到了!”
聽著副機長的聲音,黃朝緩緩睜開了雙眼。
“穿上戰甲吧,下麵的情況很複雜。”
運輸機引擎的轟鳴聲在耳膜上震動時,穿好戰甲後,黃朝把臉貼在冰涼的舷窗上仔細打量起了下麵的城市。
七千米高空稀薄的雲層下,雲峒市的輪廓正在舷窗邊緣暈染開來,像一滴墨汁在宣紙上緩慢洇開。
最先刺入視線的是那道裂痕。
“臥槽,這得是個多大的家夥啊!?”
隻見原本貫穿市中心的中軸大道此刻變成了一道猙獰的傷疤,柏油路麵像被孩童撕開的包裝紙般向兩側翻卷。
裂痕從南郊墓園筆直延伸到北郊山麓,沿途的高架橋如同被踩碎的蜈蚣,斷裂的橋麵斜插進兩側寫字樓。
那棟玻璃幕牆完全剝落的建築殘骸上,留著五道清晰的爪痕,每道爪痕的凹槽裡都嵌著變形的汽車殘骸。
“注意右下方。”廣播裡裡傳來機長的沙啞嗓音。
黃朝轉動視角,看到金融區雙子塔的其中一棟正以詭異的角度傾斜,塔頂的避雷針已經插進了相鄰建築的觀景台。
在塔身三分之二處凝結著大塊熒光綠色的膠質物,像是某種生物的口腔分泌物,正在晨光裡緩緩蠕動。
原本銀灰色的建築群如今覆滿暗紅鏽跡,那是鋼筋氧化後的毛細血管網;商業街的霓虹燈牌半數熄滅,殘存的"商"字和"場"字在濃煙中忽明忽暗;最刺眼的是橫跨運河的輸油管道,某段被扯斷的裂口處,凝固的黑色原油瀑布般垂落,在風中碎成千萬片黑曜石。
“生物移動軌跡確認,那家夥朝著山裡去了。”
透過劇烈晃動的視野,他看見體育館的穹頂被整個掀開,露天看台的紅色座椅如同被巨手揉皺的錫紙。
跑道中央有個直徑百米的隕石坑,坑底沉澱著藍黑色的粘稠物質,表麵不時鼓起氣泡,炸開時濺起的液滴在空中拉出蛛絲般的細線。
“兄弟,我們無法降落了,機場的跑道被毀了,你得空降了!”
聽著廣播裡傳來的聲音,黃朝走進了駕駛室。
“我沒事的,我可以空降,不過你們的艙門怎麼關閉啊??”
“全自動的,你不必擔心我們!”
“ok!”
隨著高度下降,黃朝透過駕駛室的窗口看見了更多細節。
比如,寫字樓逃生梯裡凝固的人形灰燼,十字路口信號燈柱上纏繞的肉質藤蔓。
就在黃朝四處觀察時,運輸機下方突然傳出一聲巨響。
某棟建築轟然倒塌,揚起的塵柱裡閃過幾片虹彩鱗光,像是巨獸蛻下的皮膚碎屑。
看著某段高速公路護欄上,那三米高的爪痕黃朝不禁罵道:“這他媽一百積分,不太好拿啊!”
“兄弟,已經下降到安全高度了,跳吧!”
伴隨著艙門緩緩地打開,一股強大的氣流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猛然間向機艙內衝撞而來!
“謔!我勒個草啊!!”
黃朝忍不住驚叫出聲,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這突如其來的狂風實在是太猛烈了,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然而,黃朝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後向著駕駛室喊道:“兄弟們,改天見!”
話音未落,他抱著背包毫不猶豫地頂著狂風,縱身一躍,跳下了飛機!
在那一瞬間,狂風似乎更加肆虐了,它像是要將黃朝吞噬一般,拚命地拉扯著他的身體。
他緊緊地閉上眼睛,任由狂風在他耳邊咆哮。
駕駛室內機長看著沒背傘包的黃朝發出一陣驚呼:“臥槽!兄弟!你沒帶降落傘!!!”
當然,黃朝肯定是聽不見的。
見高度差不多了之後,噬金之羽轟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