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鼠不與這些闖入神殿的人多言語,隻見他靈活地竄到了神殿的橫梁之上,腰間的金線鬆軟了些,那葫蘆從子鼠背上滑了下去,被子鼠反手握住。
如蔚辰所言,要是進了葫蘆裡,那就隻有化為一灘血水的命了。大家立刻四散開來,各自尋著掩體。但是,預想中的那種吸入一切的狂風並沒有出現。
阿澤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看了一眼,看見那乾坤混口朝下,底朝上地浮在半空之中,而子鼠站在橫梁之上,嘴裡念念有詞,是在說著眾人難解的咒語。阿澤不懂這咒語是何意思,但是兌卻聽了出來。
“主人,他不是要把你們收進去,而是要從葫蘆裡吐出些什麼。”
聽到此言的簡清立馬明白了,“子鼠控水,與坎卦一樣,他的葫蘆既然能收五湖四海之水,那吐出些水來把這個神殿淹了也是沒問題的。”
“如果隻是要淹我們那倒還好辦了。”阿澤蹲下身子,把手攤在冰冷的地麵,兌魂立刻在地麵展開,“讓那些水流入虛空之中去吧。”
很快,嘀噠噠的有些液體從葫蘆中流了出來,但顯得有些黏糊,並不像是普通的海水。
更古怪的是,隨著液體一起落在地上的,還有些白森森的硬塊,更有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彌漫開來。
兌魂觸碰到了那些液體後,竟滋滋地冒出了幾縷青煙,便立刻收了回去。
“那些不是水!”兌魂對阿澤說道。
蔚辰眼神中閃爍著怒火,手中的月之霽也像是被他的憤怒點燃了一般開始透出光亮,“我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在沉船中遍布著被美杜莎石化的成年人屍體,但唯獨缺少了孩子們的遺骸。那個神獸的聖器裡,煉化的便是那些孩子們!”
此言一出,在場的另外三人都感到背脊一陣發涼。能貓更是胃中翻江倒海,忍不住靠著牆角吐了出來。
“堂堂十二神獸,居然在這裡做著這樣卑劣的勾當!”蔚辰握緊了月之霽,從柱子後麵走了出來,怒目直視著高高在上的子鼠。
“哥,不要衝動,他應當是被控製了!這紅眼,我再熟悉不過了!”簡清朝著蔚辰喊道。
的確,當初簡清就是被永恒族的魔藥控製,而變成了雙眼通紅的怪物。而那些魔藥,與地獄脫不了乾係。再加上,兌和坎這兩大地獄之靈都在這裡,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其間的關聯。
當然,簡清能想到這一層,蔚辰也自然能想到。月之霽是代表光明的聖器,對於被地獄魔藥控製的神獸,說不定能起到作用。但蔚辰並不確定,因為之前也嘗試過利用月之霽的淨化之光解除石武斷肢上的黑暗魔法,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希望這次,你能幫我一把。”蔚辰在心中對月之霽祈禱,然後果斷地朝著一根柱子奔去,隻見他行至柱子處,竟三兩步踩在柱子上,然後用力一跳,便跳上了橫梁,與那魔化的子鼠麵對麵而立。
乾坤混將內在的殘骸都吐了個乾淨後,回到了子鼠的手上。現在這葫蘆有的是空處裝下蔚辰。
蔚辰知曉這個聖器的厲害之處,絕對不能給子鼠念動咒語的時間,便持劍直直地衝著子鼠揮去。子鼠靈巧地跳起,躲過了這一劍,還踩著蔚辰的肩膀,跳到了蔚辰的身後,接著便是一記掃腿,直接將蔚辰絆倒。
蔚辰從橫梁上側身倒下,卻也十分迅速地用左手抓住橫梁,身子一蕩,畫了個弧線,便又回到了橫梁之上。還未立穩,又借勢衝著子鼠踢了一腳。
子鼠隻是掄起葫蘆,便輕鬆地擋住了蔚辰的這一擊。
兩人一個持劍,一人舉葫,似乎拿著矛與盾的兩位勇士,站在懸崖之間的細繩上,有來有回地打了十幾個回合都不分勝負。
蔚辰的目的很明確,他要拖住子鼠,不讓其施展咒語。這樣,他的同伴們才能有機會下手。隻要能擊倒子鼠,那就有機會利用月之霽的能量嘗試淨化子鼠體內的黑暗魔法。
簡清他們很快就明白了蔚辰的意圖。
能貓找了個好角度,架起了狙擊槍。他身上還有幾發之前石武給他的附過魔的子彈,但子鼠的身手太過敏捷,行動迅速,能貓很難瞄準。
“坎,你到底是看熱鬨,還是打算來幫忙的?”簡清問道,坎已經在旁邊旁觀了好一陣子了,愣是一言不發。
“魔王卜可沒交代我要幫你們。況且,子鼠是玩水的高手,我去隻能被他收進葫蘆裡麵的命。”坎索性化作了一灘水,流到了噴水池中。
眼見著這家夥一點忙也幫不上,簡清更是著急。
“兌呢,有什麼克製子鼠的法子嗎?”終於,簡清還是向兌開口了,他是很不情願求助於兌的。
兌在阿澤的腦子裡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阿澤對著簡清搖了搖頭,“兌說,子鼠的那個寶貝是個大殺器,專克他們地獄惡靈。他和坎如果碰到了葫蘆,肯定會魂飛魄散的。”
簡清心急如焚地看著橫梁上的兩人,又過了四五個回合後,蔚辰的攻擊已經慢了下來。蔚辰即便是有戌狗神血,這體力還是比不過正兒八經的神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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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一陣子的功夫,子鼠已經把乾坤混拋了出去。一邊和蔚辰有來有回地打著,一邊還氣定神閒地念起了咒語。
蔚辰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他集中精力,八柄光錐出現在寶劍四周,蔚辰往前一推,光錐便一齊射向了子鼠。在這橫梁之上,子鼠該是沒有可躲的地方。
但子鼠輕輕一躍,便跳到了浮空的乾坤混上。
能貓趁機扣動了扳機,子彈射中了子鼠。
子鼠低頭看了一眼能貓,血紅的眼裡沒有憤怒,反而是露出一絲笑意。因為他已經將咒語的最後一個字吐了出來。
那葫蘆立刻開了口,一股巨大的氣流在這神殿之中興起,沒有阻擋物的能貓立刻被吸到了空中,好在簡清一手抓著柱子,一手拉著能貓的尾巴,才讓他沒有被立刻吸進葫蘆裡。
但也隻是“沒有被立刻吸入”。
乾坤混的吸力越來越大,即便還有阿澤拉著,但簡清扣著柱子的手指都快被掰斷了。
“兌……兌,你聽我說。”簡清在狂風中艱難地開口道,“你不必碰到那葫蘆,隻需要從天花板上把海水引進來……”
兌聽到了簡清的哀求,從阿澤的腳掌浸出,但僅僅挪了幾步,打頭的黑液就變成了一串黑色的液體,被葫蘆收了進去。
兌又縮了回去,不敢出來了。
“蔚辰的指尖,不是還有一滴嗎?他在橫梁上,受到的吸力少……”簡清想起了和美杜莎戰鬥之前,阿澤在蔚辰和自己指尖上留下的黑液。
兌立刻穿到了蔚辰的手上,但剛一碰到月之霽,打頭的幾滴便瞬間蒸發了。
兌又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