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沙漏中的黃沙宛如粒粒珍珠般晶瑩剔透,閃爍著微弱而迷人的光芒,緩緩流淌而下。據說這些不起眼的黃沙都是用寶石磨碎而成的。然而,這看似美麗的景象卻仿佛化作一把把尖銳的匕首,無情地刺向簡清的心窩。
是啊……簡清眉頭緊蹙,心中暗自思忖道,自己究竟是如何這般稀裡糊塗地陷入到這個詭異莫測的賭局之中的呢?
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踏入賭場之前的那段時光。當時,尚杬一行人大步流星地離去之後,他與阿澤相依相偎,享受著片刻難得的溫馨與甜蜜。然而,這份溫存並未持續太久,很快兩人便收拾好心情,攜手走出房門。
來到熙熙攘攘的市集之上,各種香料攤鋪琳琅滿目,香氣四溢。簡清與阿澤在攤位之間穿梭往來。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原來是秋野!三人相遇,自是免不了一番寒暄閒聊。待話彆過後,簡清與阿澤繼續漫步於集市之中,大致了解了當下各類香料的行情價格。
隨後,兩人尋得一家生意興隆的早餐鋪子坐下,點了幾樣可口的點心。正當他們心滿意足地享用完美食,準備結賬付賬時,簡清突然臉色一變,雙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不好!自己隨身攜帶的錢袋竟然不翼而飛了!毫無疑問,他們遭遇了扒手!
就在此時,前來化解困局的依舊是秋野。然而此刻,他們手頭的資金已經消耗殆儘,原本規劃好的采購香料並踏入龍之國的計劃也泡湯了。正當簡清感到束手無策之時,秋野向他透露了一個可能賺錢的途徑,建議他不妨一試。原來,在這座城市的角落,存在著一處深藏於角鬥場下方的神秘場所——賭場,當地居民更習慣稱之為“遊戲室”。
這個所謂的遊戲室裡充斥著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遊戲項目,無論哪一種,隻要參與者能夠支付起相應的高額入場費用,便都有機會親自嘗試一番。經過仔細觀察和斟酌,簡清發現其中的紙牌遊戲相對而言似乎最為簡單易懂,而且也入場費最低的了。不過,參與這場遊戲所需的一枚金龍幣本金仍然是由秋野慷慨解囊借給他的。
難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秋野精心布置的一個局嗎?可如果真是這樣,那秋野這麼做究竟又是出於何種目的呢?
簡清瞟了一眼觀眾席上的秋野,對方竟然對著自己豎大拇指。
絕不能分心去理會那個正在哈哈大笑的家夥!簡清緊緊地咬著牙關,心中暗自思忖道。
此刻,龍人的手中所剩的牌已然隻剩下兩種可能情形了:其一,是石頭與布;其二,則是剪刀跟石頭。反觀自己手上握著的牌,乃是剪刀和石頭。
若是對方所持之牌恰好也是剪刀加石頭的組合,那麼不管自己如何出牌,最終的結局都注定是失敗一途。如此一來,唯一能夠寄予希望的,便隻有祈求幸運女神眷顧,通過換牌來改變這不利的局麵了。
可要是對方手裡麵拿著的是石頭加上布呢?那樣的話,自己倒還有五成的機會可以達成平局。
然而,不論是上述哪一種狀況,想要取得勝利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癡人說夢!這種令人感到棘手的局勢,不知怎的,竟讓簡清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從前,腦海之中更是緩緩浮現出了一道許久未曾在他記憶深處顯現過的身影——那位身形削瘦卻似乎有著無窮力量的威德教官。
“因為你們沒有區分好什麼是行動目標,什麼是行動手段!我問你們,這次的行動,目標是什麼?”
想起來了,在警察學校那次和能貓一起應對銀行劫持後,維德教官曾經這麼質問過他們。
“你們的行動目標應該是解救人質,乾掉劫匪隻是一個可能的方案罷了,而除此之外還有很多辦法可以解救出人質!可在行動過程中,你們都本末倒置,把手段當成了目的,一心隻想乾掉劫匪。”
教官……
本末倒置,人們往往會在不經意間將手段錯認為是最終的目的。就像此刻的簡清一樣。
簡清恍然驚覺自己犯下了一個嚴重的錯誤——長時間以來,他的目光始終緊盯著手中的紙牌,對它們的每一張牌麵、每一次變化都了如指掌,然而對於坐在桌子對麵那個真正握著紙牌控製權的人,他竟然從未給予足夠的關注和重視。他竟迷失在了這些紙牌之中。
這些紙牌並非毫無緣由地出現在這裡,它們是被一個有血有肉、有著思考能力和策略的人所操縱著。這不僅僅隻是一場簡單的紙牌遊戲,更是一場需要智慧與洞察力才能破解謎團的案件偵破之旅。如果是偵破案件,那麼自己不可能比對麵這個龍人更差才對。
想到此處,簡清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頭,終於將視線從那令人眼花繚亂的紙牌轉移到了對麵那個人身上。
墨青色的龍鱗,炭黑色的龍角,雙目鎏金,龍髯茂密,卻是一臉的玩世不恭。之前秋野介紹時說這個龍人自從來了塞倫城,十日有七八日都在這個遊戲室,是個很喜歡玩牌的家夥,勝率也很不錯。每次他上桌的時候,台下圍觀的人多半都押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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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率不錯,也就是說並不是常勝將軍!
簡清開始仔細觀察對方的表情、動作以及細微的情緒變化,試圖從中捕捉到一絲一毫有關對方出牌思路和戰略布局的線索。
就在這時,簡清敏銳地察覺到,儘管對麵那個龍人看似漫不經心地微微抽出了一張牌,但他的目光卻並未落在手中的那張牌上,甚至連身為對手的自己都未曾正眼瞧過一下。相反,他始終在用眼角的餘光緊緊鎖定著一旁的阿澤,尤其是阿澤的雙手,仿佛那裡隱藏著什麼至關重要的秘密一般。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說,這家夥竟然還妄圖更換手牌不成?”想到此處,簡清的眉頭微微皺起,如果這個龍人真有換牌的意圖,那就意味著他現在手中所握的牌並不能夠確保他百分之百地贏下這場賭局中的賭資。如此一來,按照常理推斷,他手中現有的牌很可能就是石頭和布這兩種組合。
反過來,如果他是石頭和布,就能推測出自己和阿澤這邊一共是兩張剪刀和兩張石頭。那他一定是想要換掉手裡的布,這樣無論換成剪刀還是石頭,都可以保證自己獲勝了。
也就是說,目前場上的局勢,自己和阿澤都是一張剪刀一張石頭,龍人是一張布一張石頭。
那晶瑩剔透、閃爍著迷人光芒的黃沙,如今僅剩下可憐巴巴的一丁點兒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阿澤麵色凝重地放下了手中的一張牌。刹那間,龍人的目光猶如閃電一般射向那張牌,同時毫不猶豫地伸出了自己的大手。然而,這一次他卻稍稍慢了半拍,比起眼疾手快的簡清來,落後了那麼一絲絲。
簡清這次絕不能讓任何人搶在自己前麵碰到阿澤!他在成功碰到阿澤的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縮回了手。此時此刻,距離那珍貴的黃沙全部落儘僅僅隻剩下短短兩秒鐘而已。
雙方都心知肚明,如果不迅速出牌,一旦超時就會被判定為失敗。所以,他們都需要儘快做出決策。隻見對方顯然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去重新調整自己手中的牌了。他伸出去的左手緊握著一塊“布”,而右手上則穩穩地托著一塊“石頭”,這一切早已被簡清儘收眼底。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龍人剛剛出牌的瞬間,簡清也毫不遲疑地將自己的牌穩穩地放了上去……
“開牌!”
龍人出的石頭,簡清也出的石頭,阿澤麵前的牌是剪刀!
第四局,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