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夏雨故意起的很早，率先來到教室，發現桌子上又放著一瓶旺仔牛奶。
罐子底部壓著一張笑臉，繪畫手法和前幾天一模一樣。
又是趙成軍，他果然沒有放棄。
夏雨頭疼，昨天她抱著手機擔心了一晚上，就怕趙成軍真的在朋友圈胡亂官宣。
到時候黃泥巴掉褲襠，解釋清楚了也要被調侃死。
掃了一眼教室，這個時間點還沒有人來，趙成軍的牛奶應該是昨晚送的。
從書包裡把先前的牛奶全部拿出，放到趙成軍抽屜裡整齊疊好，最後在那張笑臉下麵寫下：
“我不喜歡你，彆再送了。”
做完這些，夏雨鬆了一口氣，要是被珊珊他們發現自己又收到了牛奶，那友誼就真的維持不住了。
至於脫離圈子，夏雨還沒有勇氣承受這樣的孤獨。
準備離開時視線又掃到尹天的課桌，除了幾本課本，桌麵上空空如也。
再過半小時，就會有一個漂亮的高三學姐來送早餐，送的東西都很高端。
夏雨稍微有些惆悵，尹天好像太受歡迎了。
......
早讀鈴形同虛設，十一班鬨騰得飛起。
班長孫芙偶爾探頭張望，走廊上沒有老師，她就任由同學們放縱。
尹天將書包甩在座位上，開始派送今天的救濟糧，一盒草莓，以及一個英文名牌的精致蛋糕。
尹天不認識，一股腦送給趙成軍：“你的早餐。”
出人意料，趙成軍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激動，反而安安靜靜的坐在位子上，頭也不抬。
哪怕肖傑把草莓全部搶過去，埋頭吃了幾顆，他都一動不動。
肖傑發現不對勁，平時軍哥比狗都護食，今天居然任由他爭搶。
湊過去查看，就看到趙成軍渙散的眼神，嘴唇慘白，就像刑偵片裡死了三天的屍體。
肖傑嚇懵了，連忙搖晃趙成軍的肩膀：“軍哥，軍哥你怎麼了？怎麼跟要見閻王一樣？”
趙成軍腦袋無力的搖擺，瞳孔微微聚焦，看清楚兄弟關切的表情，頓時悲從中來：
“傑哥，我真是個失敗的男人。”
肖傑迷惑：“你在說什麼啊，你怎麼會是失敗的男人呢？”
趙成軍一臉苦笑：“像我這樣的人，根本不會有女生喜歡。”
肖傑反應劇烈：“怎麼可能！軍哥這樣的男生，招招手大把女生倒貼！”
趙成軍不信，被兄弟們口嗨騙慣了，他已經不再是無知的少年：
“那你說說我有什麼優點？”
肖傑精神一振，誇兄弟他最擅長，剛準備張口，就聽趙成軍說：
“不能誇我帥。”
肖傑猝然語塞，那些平日裡如泉湧般的讚美之詞，此刻一句也說不出口。
趙成軍悵然若失，仰頭長歎：“果然啊，我除了帥一無是處。”
肖傑直接被乾懵，一時間不知從何吐槽。
附近的郭楠沒憋住笑，她很想說出真相，但身為後排的一份子，又不忍心毀壞這種互誇的氛圍。
於是絞儘腦汁幫趙成軍想了個優點：“你體育挺不錯的，並不是一無是處。”
聽到有女生的誇獎，趙成軍好似見到光明，心裡又燃起熊熊烈焰。
扭頭一看發現是郭楠，性格大方，人也不醜，於是心念一動：
“郭楠，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
一片寂靜。
郭楠笑容凝滯，恨恨轉頭：“我好心安慰你，你居然恩將仇報！”
趙成軍仰麵痛哭。
......
早讀結束，尹天發現手機有條微信通知，王璿又發來了申請。
這次換了個頭像，是一個雲霧繚繞的女頭，看起來混的很。
尹天短暫思索，還是點了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