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和吳洪文,這兩個平日裡就針尖對麥芒的人,此刻一同離開了那扇沉重的大門,走出了會議室。
平日裡,王山和吳洪文隻要一見麵,就仿佛火星撞地球,觀點總是背道而馳,爭吵更是家常便飯。
可今天,吳洪文卻做出了一個讓王山大跌眼鏡的舉動——他竟然破天荒地邀請王山一起去小酌一杯。
王山滿臉的疑惑,當下正是困難時期,物資極度匱乏,這酒可不是那麼容易搞到的。
他忍不住問道:“你哪來的酒?現在這時候,酒比金子還稀罕。”
吳洪文卻隻是神秘一笑,擺了擺手說:“你彆管那麼多,跟我走就是了。”王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多想,懷著滿腹的狐疑跟著吳洪文走了。
兩人一路來到了吳洪文的住處。吳洪文打開門,王山走進屋內,發現房間雖然麵積不大,但格局倒是齊全,一室一衛一廚一廳,布置得緊湊而合理。
而且,整個房間看上去十分乾淨整潔,物品擺放得井井有條。
這與王山平日裡對吳洪文邋裡邋遢的印象截然不同,不禁讓他對眼前這個死對頭有了一些新的看法。
吳洪文徑直走向廚房,打開櫥櫃,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瓶酒。
那酒瓶上的標簽已經有些泛黃,看得出歲月的痕跡。
吳洪文輕輕摩挲著酒瓶,眼神中透著一絲不舍,說道:“這酒,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我一直都沒舍得喝。今天,咱哥倆就把它開了。”
說著,他熟練地打開了酒瓶,頓時,一股濃鬱醇厚的酒香彌漫在空氣中。吳洪文拿起兩個杯子,給王山滿滿的倒了一杯,酒水在杯中輕輕晃動,泛著誘人的光澤。
倒完酒,吳洪文又不知從哪個角落裡翻找出一包香辣花生。
他撕開袋子,將花生倒在一個小盤子裡,輕輕推到王山麵前,笑著說:“現在條件有限,咱哥倆就將就著喝點。”
王山下意識地拿起花生袋子看了一眼,這一看,他差點驚掉了下巴——生產日期赫然顯示已經過期好幾個月了。
他皺著眉頭看向吳洪文,吳洪文卻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笑道:“這都不是事兒,花生這玩意兒,放久點更香,再說了,能有口吃的就不錯啦。”
王山有些茫然,心裡雖覺得不太妥當,但又不好再說些什麼,畢竟人家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酒,這份誠意擺在這兒呢。
兩人端起酒杯,輕輕碰了一下,一飲而儘。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流下,一股熱意瞬間湧上心頭。
幾杯酒下肚,氣氛漸漸熱烈起來。吳洪文的話匣子也打開了,開始給王山講起自己小時候的故事。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住在鄉下,村子旁邊有一條大河。一到夏天,我們這幫孩子就像脫韁的野馬,整天泡在河裡。
有一次,我和小夥伴們比賽憋氣,看誰在水下待的時間長。我憋得臉都紅了,感覺自己快要憋不住的時候,突然發現河底有個閃閃發亮的東西。
我一下子來了精神,拚命忍住呼吸,伸手去抓。等我好不容易浮出水麵,攤開手心一看。
原來是一枚生鏽的老銅錢。我當時那個高興啊,覺得自己找到了寶貝,一路跑回家,拿給我爹看。
我爹笑著告訴我,這銅錢雖然不值錢,但也是個小驚喜,還誇我運氣好。現在想想,那時候的快樂可真是簡單純粹。”吳洪文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王山被他的故事逗得捧腹大笑,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吳洪文小時候那副富有活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