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牢房,周桐支開值守的士兵與衙役,讓老王帶著他們去前院吃東西,自己幫忙看守。
眾人對周桐的體貼十分感激,千恩萬謝後離開。
周桐帶著小桃和陳嬤嬤走進牢房深處,小桃捏著鼻子,嫌棄地說道:“這味兒可真難聞。”
陳嬤嬤站定在柵欄前,神色瞬間變得冷漠,眼神中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壓迫感。
她開口說起金語,聲音低沉而有力。最壯實的金人老者渾身一震,慌忙以頭搶地回話,潰爛的膝蓋在石板上蹭出血痕。
少年突然撲上前拽住陳嬤嬤衣角哭喊,被同伴死死捂住嘴拖回去。
陳嬤嬤與金人們交談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對周桐說道:“他們來自斡勒部,本是草原上的牧民,並不願參戰,是被強征入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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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參與過屠殺,戰敗後逃亡,因不願與其他金軍一同屠戮百姓,與同伴發生口角,這才脫離隊伍,想向咱們投降。
一路逃亡,去過好幾個城池投降,卻都被當作敵軍射殺,還被追擊,死了幾十人。”
小桃突然插嘴:"那個腿爛掉的老頭,傷口有箭傷又有刀傷。"
周桐蹲下身,果然看見老者褲管下交錯的新舊傷痕。最深的刀口已經潰爛發黑,邊緣卻整齊——分明是自殘的痕跡。
"問他們為何自傷。"周桐低聲道。
陳嬤嬤與金人又一番交談,麵色漸緩:"他們說部族以鹿為圖騰,見到孕婦幼兒不舉刀。那日他們在鬆林裡..........有人寧肯自殘也不肯殺抱孩子的婦人。"
火把"劈啪"爆了個火星。周桐想起掛在樹梢的紅肚兜,喉頭突然發緊。
少年金人掙脫束縛,從懷裡掏出個臟兮兮的布包——裡麵是半塊硬如石頭的麥餅,邊緣還留著細小的牙印,顯然是想證明什麼。
周桐看向陳嬤嬤:“嬤嬤,他們說的,你信嗎?”
陳嬤嬤微微躬身,說道:“老身隻是如實翻譯,信與不信,全憑少爺您自己定奪。”
周桐沉思片刻,對陳嬤嬤說:“你轉告他們,先老實待著,等我從臨山縣回來,再做處置。”
陳嬤嬤將周桐的話翻譯過去,金人們紛紛點頭。
這時,那個年輕的金人少年突然開口:“大人,我們還有一部分人走散了,可能在您要去的臨山縣附近,還望大人小心。”金語)
陳嬤嬤將少年的話轉述給周桐,周桐聞言,點頭表示知曉,又對陳嬤嬤說:“告訴他們,過會會給他們送些吃食過來。”
金人們聽後,眼中閃過一絲感激,紛紛用金語道謝。
恰在此時,張小乙帶著一眾守衛回來換崗。
周桐對張小乙說道:“小乙,過會兒給他們些吃的,明日多叫些人,把他們送去軍營牢房。牢房打掃乾淨些,順帶找個醫師給他們簡單處理下傷口,吃食先不必太好,餓不死就行。這些人對我們說不定有用。”張小乙點頭表示知道了。
小桃跟在周桐身後,一臉不解,卻也沒多問。
等他們四人離開了牢房。小桃忍不住問道:“少爺,為啥留著這些金人?一刀殺了,豈不乾淨利落?”
周桐停下腳步,搖了搖頭,“我也在琢磨,說來你們彆不信,我的直覺告訴我,留著他們或許還有用處。”
他歎了口氣,目光在陳嬤嬤、老王和小桃三人臉上逐一掃過:“留著他們,終究是冒風險的。我也說不準日後會不會生出事端,就勞煩你們多留個心眼——若他們有任何異動,不必請示,直接處置便是。”
他聲音低沉,“咱們既要留一線生機,也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老王按了按腰間的短刀,刀鞘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少爺放心,要是他們敢亂來,三息就夠。"
陳嬤嬤鄭重地點頭,銀發在火光下微微顫動:“老身明白。”
小桃吐了吐舌頭,剛要開口,見陳嬤嬤轉頭看過來,立刻乖乖閉了嘴。
“行了,彆繃著一張臉。”周桐突然笑了,拍了拍小桃的肩膀,“今晚難得能睡個安穩覺,彆讓金人的事兒壞了興致。”
小桃突然拽住他袖子:"少爺!"她豎起三根手指晃了晃,"三天了!整整三天沒聽書了!"
陳嬤嬤眼疾手快又擰住她一隻耳朵:"小丫頭片子大半夜的嚎什麼?"邊說邊拖著小姑娘往前走,"少爺明日說不準還要去臨山縣,哪有閒工夫......"
"輕點兒嬤嬤!"周桐小跑著追上去,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彆扭成豬耳朵了!"
小桃被扯得歪著頭,卻還在不屈不撓地掙紮:"那說半段!就半段!白蛇傳上次說到......"
小院的燈火在轉角亮起時,小桃已經掙脫陳嬤嬤的手,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頭。門軸轉動的吱呀聲中,徐巧提著燈籠迎出來,鬢角還沾著廚房的煙火氣。
老王慢悠悠跟在最後,忽然回頭望了眼牢房方向。夜風吹動他花白的鬢角,遠處傳來打更的梆子聲,與牢房裡隱約的咳嗽聲混在一起,消散在桃城溫暖的春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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