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姬府內一片沉寂。
姬司夜姬通判)幾乎一夜未眠,眼下泛著青黑。他坐在書房裡,指節輕輕敲擊著桌麵,眉頭緊鎖。昨夜請來的醫師已經看過了姬成的傷勢,確認隻是皮外傷,並未傷及筋骨,休養幾日便可痊愈。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但姬司夜並非愚蠢之人,昨夜因憤怒而衝動,今晨冷靜下來後,他越想越覺得蹊蹺——那青年男子身手不凡,麵對官家子弟竟毫無懼色,甚至敢當街動手,絕非尋常人物。
他深吸一口氣,起身朝兒子的房間走去。
推開房門,屋內彌漫著淡淡的藥香。姬成趴在床上,屁股上敷著藥膏,疼得齜牙咧嘴。他的母親——姬夫人正坐在床邊,心疼地用濕帕子擦拭他額頭的冷汗。
“成兒,還疼不疼?”姬夫人輕聲問道,語氣裡滿是心疼。
姬成委屈地抽了抽鼻子,聲音帶著哭腔:“娘,疼死了……那混蛋下手太狠了……”
姬司夜走進來,姬夫人連忙起身:“老爺,您來了。”
姬司夜點點頭,目光落在兒子身上,沉聲道:“成兒,昨晚的事,你詳細說一遍。”
姬成一聽,頓時激動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爹!您可要替兒子報仇啊!那家夥太囂張了!我們不過是上前問個路,他就直接動手,還專挑屁股打,這不是羞辱人嗎?!”
姬司夜眉頭一皺:“你確定你們隻是問路?”
姬成眼神閃爍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呃……我們就是……就是覺得他身邊的丫頭挺好看的,想認識一下……”
姬司夜冷哼一聲:“說實話!”
姬成縮了縮脖子,終於老實交代:“我們……我們確實跟了他們一路,但那也是因為那丫頭長得太招眼了嘛!誰知道那家夥二話不說就動手!”
姬司夜揉了揉太陽穴,耐著性子問:“你有沒有報我的名號?”
姬成一聽這個就來氣,憤憤道:“爹!我是想說啊!可那家夥根本沒給我機會!我剛說‘我爹是’,他直接就一棍子抽過來,還罵我‘娘們唧唧的’!您說這合理嗎?!”
姬司夜:“……”
姬成又補充道:“顧兄也是想問他身份的,結果那家夥連話都不讓說完,直接動手!爹,您說這人是不是太猖狂了?!”
姬司夜沉默片刻,忽然問道:“他還說了什麼?”
姬成想了想,突然像是記起了什麼,連忙道:“對了!那家夥還說,他在長陽遇到這種事不下十遍,讓我們趕緊打完趕緊走!”
姬司夜瞳孔一縮,臉色驟變。
——長陽?!
那可是京城!能在長陽橫行的人,要麼是權貴子弟,要麼就是……
他猛地站起身,臉色陰沉如水。
姬成見狀,有些慌了:“爹,怎麼了?那人……很麻煩嗎?”
姬司夜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你這次,惹了不該惹的人了。”
姬成臉色一白:“爹,那……那怎麼辦?”
姬司夜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你先好好養傷,我去一趟顧家和盛家。”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若那人真是從長陽來的,恐怕此事沒那麼簡單了……
天光微亮,周桐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感覺自己像被一隻八爪魚死死纏住。小桃手腳並用,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睡得正香。
“熱死了……鬆手!”周桐掙紮了一下,試圖掰開她的胳膊。
小桃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非但沒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了,嘴裡還嘟囔著:“少爺……再睡會兒……”
周桐額角青筋一跳,伸手捏住她的耳朵,湊近低聲道:“再不起來,今天的蜜餞果子全歸老王。”
小桃瞬間睜眼,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起來,光著腳就往門外衝:“少爺我這就去洗漱!”
周桐:“……”
推開房門,清晨的空氣帶著一絲涼意。萬科等人早已在院中列隊等候,見周桐出來,萬科立刻抱拳行禮,聲音洪亮:“屬下參見大人!今日風清氣朗,正是揚我桃城威名之時!”
周桐嘴角一抽:“……中二病是會傳染的嗎?”
萬科撓撓頭,嘿嘿一笑。
周桐揉了揉眉心,正色道:“都穿戴整齊點,待會兒莊重點,彆給我丟人。”
萬科等人麵麵相覷,疑惑道:“大人,今日有何要事?”
周桐歎了口氣:“昨晚在街上揍了三個大馬猴,跟他們約好了,今天北城門見,他們爹要來報仇。”
眾人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原來是紈絝子弟!
“哈哈哈!那群猴子確實欠揍!”萬科一拍大腿,興奮道,“大人放心,屬下必定給您撐足場麵!”
其他人也摩拳擦掌,湊在一起低聲商量對策,時不時發出嘿嘿的笑聲,活像一群準備乾壞事的土匪。
周桐無奈搖頭,這幫家夥,比他還來勁。
這時,老王伸著懶腰從廂房走出來,精神抖擻地朝周桐拱手:“少爺,晨安!今日天朗氣清,正是大展宏圖的好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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