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輕點!"周桐齜牙咧嘴地看著自己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掐痕,卻還是壞笑著晃了晃手裡那疊紙,"再鬨我就真交給嬤嬤了。"
小桃立刻像被捏住後頸的貓一樣老實了,氣鼓鼓地坐回對麵。
"你說你是不是傻?"周桐用紙卷敲了敲她腦袋,"嬤嬤會看不出這是提前抄的?這字跡——"
"傻子是少爺你!"小桃突然得意地揚起下巴,從袖子裡摸出個小瓷瓶,"看好了!"
她麻利地倒出幾滴透明液體抹在紙上,原本工整的字跡立刻變得微微暈染,邊緣還泛起些許黃漬。接著又掏出一把細沙,輕輕抖在紙麵上,最後對著窗戶"呼"地一吹——
"怎麼樣?"小桃驕傲地抖著那張瞬間"滄桑"了的紙,"像不像熬夜抄的?"
周桐瞪圓了眼睛:好家夥!這丫頭是把刑部偽造文書的手藝學來了?!)
"來來來,詳細說說!"周桐來勁了,一把將人拎到身邊。
小桃頓時來了精神,手舞足蹈地演示:"先用隔夜茶水熏個底色,再用白礬水寫第一遍,等乾了看著就像舊字..."她突然壓低聲音,"最絕的是這個!"
隻見她摸出根細如發絲的銀針,在燭火上烤了烤,輕輕在紙角一燙——
"滋啦"一聲,紙張邊緣立刻泛起焦黃,活像被油燈燎過的樣子。
周桐看得直拍大腿:"絕了!這手藝不去偽造地契真是屈才——哎喲!"
話沒說完就被小桃踹了一腳。
正當兩人鬨騰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徐巧端著茶盤站在門口,眉頭微蹙:"王叔說你們又吵起來了?"
小桃瞬間僵住,周桐卻眼疾手快,一把抓起她剛批的公文擋住那堆"罪證":"巧兒來得正好,你看這段——"他故意指著一段判詞,"我說該罰銀五兩,這丫頭非說要十兩..."
徐巧接過公文細看,窗外的陽光透過紙背,隱約可見下麵還墊著張寫滿《女誡》的紙。她嘴角微揚,卻配合道:"這次是小桃對了。"
"什麼?!"周桐誇張地跳起來,擼起袖子展示傷痕,"你看看這逆徒把我掐的!"
徐巧輕輕撫摸那些紅痕,突然用力一按:"掐得好。"
"嗷!你們合夥欺負人是吧?"周桐委屈巴巴地坐回去,"知道了知道了,馬上批完去幫你。"
等徐巧離開,書房裡忽然安靜下來。小桃偷偷抬眼,正對上周桐含笑的眸子。
"少爺~~"她突然甜膩膩地喚道,眼睛彎成月牙,"謝謝少爺~"
周桐把那些"偽造"的紙張塞回她懷裡,揉了揉她發頂:"藏好了,隻有我能欺負你。"
小桃猛點頭,突然"吧唧"一口親在他臉上:"剩下的公文我來批!少爺快去幫巧兒姐吧~"
周桐給她倒了杯茶,故意躬身行禮:"那桃大人辛苦咯~"
關門時,他透過門縫看見小桃正小心翼翼把那些紙藏進袖袋,還衝門口做了個鬼臉。
這丫頭...)
周桐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水珠在陽光下劃出晶瑩的弧線。遠處廚房飄來炊煙的氣息,混著陳嬤嬤訓斥老王的聲音。
廚房裡,老王正縮著脖子挨訓,陳嬤嬤的擀麵杖在案板上敲得咚咚響:"說了多少遍!魚鱗要逆著刮!你看看這魚皮——"
周桐貓著腰溜到徐巧身邊,接過她手裡的菜刀開始切筍絲。徐巧用手背擦了擦額角的汗,小聲道:"你又怎麼欺負小桃了?剛才聽見她在書房哭得跟殺豬似的。"
"把她以前作弊抄的《女誡》翻出來了,"周桐憋著笑,菜刀在案板上剁得飛快,"你是沒看見,那丫頭用茶水熏舊字跡,還用銀針燙紙邊,活像個偽造文書的老油子!"
徐巧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又趕緊捂住嘴。陳嬤嬤銳利的目光立刻掃過來,兩人趕緊低頭裝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