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瞪大眼睛,看了看樹下悠閒喝茶的徐巧和呂阮秋,又看了看被吊得七葷八素的自己,氣得直蹬腿:\"哈???誰才是受害者啊???\"
周平懶得理他,轉頭和老王討論起鐵胎弓的花紋來。
\"老王啊,你這把弓,弓臂上得刻個雲紋,再纏點金絲......\"周平摸著下巴,邊說邊用樹枝戳了戳周桐的屁股。
\"嗷!\"周桐吃痛,整個人又轉了一圈。
老王眼睛發亮:\"老爺說得對!弓梢再鑲兩顆紅寶石,拉風!\"
\"啪!\"周平又戳了一下。
\"我操!爹!輕點!\"周桐在空中打轉,活像個陀螺。
樹下兩人討論得熱火朝天,時不時給周桐來一下,可憐的小縣令被吊了足足半個時辰,轉得眼冒金星,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終於,周平心滿意足地拍拍手:\"行了,放下來吧。\"
老王麻利地解繩子,周桐\"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捂著火辣辣的屁股直哼哼。
周平揚眉吐氣地帶著呂阮秋和陳嬤嬤離開,臨走前還回頭瞪了周桐一眼:\"再敢慫恿人抽你爹,下次吊一夜!\"
院門一關,周桐立刻跳起來,抄起地上的掃把就追:\"老王!你這個叛徒!\"
老王早有準備,拔腿就跑:\"少爺!我這是棄暗投明!\"
\"明你大爺!\"周桐掄著掃把滿院子追,\"你袖子裡隨時揣繩子是吧?啊?還帶鍘刀?!\"
老王邊跑邊喊:\"防身!防身用的!\"
小桃蹲在石桌上嗑瓜子,看得津津有味:\"巧兒姐,你說少爺能追上嗎?\"
徐巧抿嘴一笑:\"追不上才好呢,讓他長長記性。\"
周桐追了兩圈沒追上,氣喘籲籲地撐著膝蓋:\"老王......你給我......等著......\"
老王躲在假山後,探出半個腦袋:\"少爺,我錯了!\"
\"錯哪了?!\"
\"錯在不該幫老爺......\"老王眼珠一轉,\"下次我幫您捆老爺!\"
周桐:\"......\"
他氣得把掃把一扔:\"滾去燒水!我要洗澡!\"
老王如蒙大赦,一溜煙跑沒影了。
周桐揉著屁股,一瘸一拐地往屋裡走,嘴裡還嘟囔著:\"叛徒......都是叛徒......\"
夜風輕拂,小院裡終於恢複了平靜。隻有那棵老槐樹,在月光下輕輕搖曳,仿佛在無聲地嘲笑某個被吊了半個時辰的可憐縣令。
夜色沉沉,馬蹄聲在官道上清脆作響。周平騎在馬上,得意洋洋地晃著腦袋,對身旁的呂阮秋道:\"夫人,看到了吧?那小子被我抽得直轉圈!\"
呂阮秋無奈地搖頭:\"你們兩父子啊......\"
周平正想再吹噓幾句,忽然注意到一旁沉默不語的陳嬤嬤。她眉頭微蹙,似在思索什麼。
\"老陳,怎麼了這是?\"周平問道。
陳嬤嬤身子一頓,緩緩開口:\"老奴在想昨日少爺說的事。\"
周平眼睛一亮:\"那小子又整出什麼新花樣了?\"
陳嬤嬤搖頭:\"不是。是少爺這次去紅城時,差點中毒......連小桃都沒察覺。\"
\"中毒?!\"呂阮秋猛地勒住韁繩,臉色驟變,\"桐兒為何沒提起這事?\"
陳嬤嬤解釋道:\"是夾竹桃。少爺他們在客棧時,有人將夾竹桃混入柴火中焚燒,毒煙險些害了他們。\"
呂阮秋聞言,神色稍緩,回憶道:\"夾竹桃啊......花開得是漂亮,我年輕時也種過幾株。那東西的確有毒,汁液沾到皮膚都會發癢。\"
周平卻眼前一亮,猛地一拍大腿:\"這玩意兒好啊!要是多種些......\"
陳嬤嬤會意,點頭道:\"少爺也是這麼說的,想種一片。\"
周平哈哈大笑:\"那正好!明日就讓那小子去搞塊地種上!\"
陳嬤嬤遲疑道:\"老爺,現在不是種植的季節。夾竹桃春末夏初扡插最佳,此時已入秋,成活率怕是不高......\"
周平擺擺手:\"沒事沒事,先種一小片試試。你說的是"不合適",又不是"不能種"。\"他興致勃勃地搓了搓手,\"對了,咱們這兒有夾竹桃嗎?\"
陳嬤嬤思索片刻:\"青龍山向陽的坡上,或許能找到幾株野生的。\"
周平一錘定音:\"好!明日就去青龍山看看!\"
夜風吹過林間,帶起一陣沙沙聲響。三人並騎而行,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周平忽然嘿嘿一笑,低聲道:\"老陳啊,你說......要是把這夾竹桃的汁液塗在箭頭上......\"
陳嬤嬤嘴角微揚:\"老奴明白。不過此事還得從長計議,畢竟夾竹桃毒性劇烈,稍有不慎便會傷及自身。\"
呂阮秋在一旁聽得直搖頭:\"你們啊......\"
周平不以為意,反而越想越興奮:\"明日一早就去找那小子!讓他趕緊把這事安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