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裡情況不允許……而且,我讀書也不太行,能識得幾個字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我就是想說,能遇到你,延哥,我很高興,隻是…隻是,我想著,以後可能我們會再也見不到麵兒,甚至會逐漸沒了來往,我就……我就……”
蔣紹安說著說著,眼眶泛紅,為了不在延哥麵前丟臉,他將頭轉向一邊去,似乎這樣就能掩蓋自己的失態。
陳延有些無措。
畢竟是第一次見到蔣紹安哭得這麼傷心,畢竟他一直是開朗熱情且活力無限的,哪裡有現在這樣的時候。
所以,陳延想了想,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道,“我們距離又不遠,怎麼會沒了來往,不管日後如何,你是我永遠的朋友,即使日後離得遠了,咱們也能書信來往呀!”
至於,其他的,陳延無法安慰。
明顯,蔣紹安還是喜歡讀書的。
但每人的家庭情況都不儘相同,所以有些事情,他也無法說什麼。
這個朝代,農戶之家的百姓是最底層的人,光是努力生活,已經耗費了他們所有的力氣,能有餘力供孩子讀書的人家十不存一。
這個,是時代造就的,他無法改變。
聽到延哥說自己是他永遠的朋友時,蔣紹安心中的難受好了許多,隻是眼淚卻是越流越凶,有止不住的架勢。
索性,最後蔣紹安努力壓下去了。
“延哥,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哎喲喂!延哥是你最好的朋友,那我是什麼?我就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卓春來打趣的聲音傳來。
“才不是,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我們呢?你是不是沒把我們當成朋友啊!”懷瑾探出頭來插話,而後說完又故作失落。
“都是!都是!”蔣紹安怕懷瑾兄弟倆誤會,忙不迭的說道。
“我說你大老爺們,哭個啥?”
“我才沒哭……”
傷感的氣氛被幾人打岔,頓時就消散開來了。
陳延看著重新笑起來的蔣紹安,麵上也揚起一抹笑容。
隻是,沒有達眼底。
畢竟,幾個月的同窗之情,他對大家夥已經熟悉了,這下知道不久後,人要離開了私塾,心中難免悵然若失,很是不得勁。
之後,幾人嬉笑打鬨一番,便各自回家去了。
陳延如往常一般,快速朝家裡麵走去,隻是因為大雪紛飛,地上的積雪很厚,所以走的比往常慢上許多。
冷,刺骨的冷!
陳延哈氣搓搓手,臉早已凍得泛白。
“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來,陳延耳朵尖,一下子聽到了。
一瞬間,前進的腳步頓住。
這會兒天色早就晚了,因為是冬天,出門的人又極少,所以現在這條路上,除了他,便沒有任何人了。
陳延下意識疑惑的朝聲源處看去,雪很厚,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這裡是兩座山之間的夾道,位於杏花村和陳家坳中間,是必經之路。
現在天色又晚了,冬天天黑得早,所以他在趕緊回家和去看看兩個想法之間來回徘徊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遵循內心的好奇,踏步走了過去。
打算看看是什麼東西落下來了。
這兩座山,樹木濃密,以前裡麵可有不少動物,冬日也有狼或者狐狸之類的出來覓食,而近幾年,這些動物大都被周圍的獵戶們給滅得差不多了,幾乎很少有人能夠打到獵物了。
這些事兒,他也是後麵知道的,畢竟每日都要從這裡經過,是得打聽一下的。
所以陳延很放心,不認為會是什麼能襲擊人的動物。
不過,才走近一看,陳延目露驚訝。
怎麼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