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張塵回去,下人去向張繡傳話,說是鄒夫人有請。
張繡本有幾分醉意,一聽此話,不由眉頭一皺,醉意全消。
對這位嬸嬸,張繡實在感到有些頭痛。
鄒氏本是涼州一富戶人家的小姐,論美貌,可稱得上傾國傾城。當年,她家中發生變故,是叔父幫忙解圍,後來才求娶了她。
張繡知道,以鄒氏的心性,是決計不甘心嫁給叔父那樣的老男人的。她之所以嫁過來,隻是受家人脅迫。
她與叔父成親四年,未有一兒半女,但張濟卻待她極好,視若珍寶一般。
甚至,張濟臨終前,都叮囑自己,要好生孝順嬸母,照顧她一生一世。
張繡答應了,可他卻沒想到,鄒氏竟生出了妄念。
她竟然想要勾引自己。
張繡待張濟如親生父親一般,又豈肯行這等亂倫之事?
張繡心中深感為難,可嬸母相召,又不能不去,於是輕歎一聲,徑自來到了後宅。
張繡來到房門外,正要敲門,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張繡邁步進入房中,隻覺屋內飄散著一陣淡淡的花香。
鄒氏一襲白衣,未著妝容,直顯得清淡素雅。
鄒氏向喜穿白,未出閣時便是如此,至今未改。但她一襲白衣的樣子,也的確更添幾分嬌媚。
這副楚楚動人的姿態,還真令張繡有些動容。
張繡走上前,躬身一禮道:“侄兒拜見嬸嬸,不知嬸嬸喚侄兒前來,所為何事?”
“阿繡,聽說今日府上來了貴客?”
“嬸嬸,是當朝丞相張大人,他奉天子詔諭,收取司隸,行軍至此。”
“張塵?莫非就是當初放了老將軍一馬的那人?”
“正是,當日若非丞相大人網開一麵,我叔侄二人恐難活到今日。”
鄒氏聞言,道:“既然如此,恩人到來,可要好好招待才是,萬不可怠慢。”
張繡道:“嬸嬸放心,侄兒早已安排妥當,今已率軍民官吏,歸於丞相,日後便為丞相驅策。”
“嗯,如此也好。”鄒氏道,“你叔侄倆昔日依附董卓,於名聲終究有損。今歸於丞相,也算是正道,夫君若在,也當安慰。”
“嬸嬸說的是。”
“對了,丞相當年對老將軍有恩,如今,老將軍雖逝,但恩情不可忘,我理應當麵拜謝。阿繡,明日,你帶我前去拜會丞相,當麵向他致謝便了。”
“這……”張繡聞言,不禁有些遲疑。
鄒氏道:“可有什麼為難之處?”
張繡道:“嬸嬸終究是內宅女子,與男子會麵,恐有不妥……”
“嗯?!”鄒氏聞言,眉頭一立,頓時沉下臉來:“我為先夫答謝丞相,光明正大,你何以生出如此齷齪的想法?莫不是欺我孤寡,故意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