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那蕭羽飛淺笑著說:“這幅虞世南的《摹蘭亭序》少說也得要價三千貫,‘三郎體’開一派之宗,假以時日定不遜虞世南,何不手書一幅,既可裝點門麵,又可為傳家墨寶?沒得浪費了錢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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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棣笑笑,不語,心裡暗道:物以稀為貴,可知?區區在下可是有焚燒手稿的良好習慣的,何以?就是為了防止字帖外傳,哼哼,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貴的。
又說笑兩句,蕭羽飛抿了口茶水,貌似漫不經心的說道:“王三郎如何看待當今天下形勢?”
王棣微微一怔,失笑道:“天下形勢豈是吾能胡言亂語的?吾才十六歲呢。”
蕭羽飛輕輕放下茶盅,陡然換了個話題:“《論語集注》該出第三卷了吧?”
對呀,十六歲都注解經義了,又何須以此為借口?不見兔子不撒鷹麼?
蕭羽飛見王棣仍不吭聲,乾脆單刀直入:“東漢末年,魏蜀吳三國鼎立,三郎以為現今可比三國否?”
王棣默然,如今遼、宋、夏與東漢三國時期何其相似也。大宋可當西蜀,是為中原正朔;遼國視作曹魏,實力最強;西夏恰似東吳,左右搖擺,夾縫裡求生存。三國互相牽製,時戰時和。
“品澀居士在《三國演義》中說‘天下形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可謂是道儘曆史變遷,不出世之睿者也。”
王棣又是一驚。他用“品澀居士”這個馬甲號發了幾本書,《飛龍全傳》和《隋唐演義》太俗,《三國演義》卻是可登堂入室的,難道這小丫頭片子能瞧出端倪?
又聽對方往下說:“分分合合,原便是人生常態,隻在於分與合的時日長短罷了。”
蕭羽飛盯著王棣,似乎想從對方的眼睛裡窺探什麼:“三郎以為最後孰能一統天下?”
美眉的目光清澈無邪,黑白分明,雙眸明亮如星,王棣瞬間居然有被擊中的感覺,不敢直視,反問道:“蕭姑娘以為呢?”
見對方目光閃躲,蕭羽飛很是滿意,悠悠地說道:“其實,保持現狀、相安無事不是更好嗎?若真有三方混戰那一日,狼煙四起、烽火連天,定必是生靈塗炭、餓殍遍野,那方是人間慘劇。”
“戰爭與和平,是一對矛盾的兩個方麵,既相互對立,又相互轉化。越是懼怕戰爭,戰爭往往會更快來臨,越是敢於應戰,越能保持長久的和平。”王棣還是決定說些什麼,乾脆說的透徹些,固然是答非所問,卻正表明了態度:“能戰方能止戰,準備打才可能不必打,越不能打越可能挨打。”
蕭羽飛沉吟片刻,凝視著王棣:“三郎是說遼宋之間必有一戰麼?”
王棣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那倒也未必。”
“就是啊。”蕭羽飛頓時開心起來,聲音也輕快了些,道:“澶淵之盟後,遼宋雙方各守疆界,互不騷擾,成為兄弟之邦,從此兩朝和好已近百年。”
稍頓,她又說道:“貴國仁宗皇帝駕崩時,吾大遼皇帝悲痛不已,道:‘四十二年不識兵革矣。’又說:‘我要給他建一個衣冠塚,寄托哀思。’真宗崩逝時,聖宗皇帝也曾集蕃漢大臣共同哀悼,後妃以下皆為沾涕……兄弟友邦,禮尚往來,求同存異,攜手並進,何樂如不為?”
“慶曆二年正月,趁宋夏戰爭後宋國內外交困之際,貴國興宗皇帝一麵派其弟耶律宗元和蕭惠在邊境製造欲攻宋的聲勢,一麵派蕭特末和劉六符於來吾宋朝索要瓦橋關南十縣地。吾朝派富弼與貴方使節談判,此即重熙增幣。雙方於九月達成協議,在澶淵之盟規定贈遼歲幣基礎中,再增加增歲幣銀十萬兩、絹十萬匹以了結這次索地之爭。興宗皇帝還再次使宋爭得一個‘納’字,即歲幣是宋方納給遼方的,不是贈送的。”王棣指節輕叩桌麵,輕聲說道:“和平,大多時候是侵略強掠與忍讓屈辱的代名詞。”
蕭羽飛盯著王棣,半晌,幽幽的說道:“難道非得用戰爭的手段方能弭消過往的是非得失麼?”
王棣心平氣和的說:“宋遼之間的恩怨不知道那麼容易清除的。況且,兩國之間未必會有戰爭發生。”
蕭羽飛追問:“那不正好延續和平?”
王棣忽而轉移了話題,慢慢的說:“貴國在養虎為患。”
蕭羽飛輕蹙眉頭,不解:“此話何意?”
王棣笑道:“此等軍國大事自有朝堂大人們操持,你我在此喋喋不休又有何用?”
蕭羽飛想了想,輕輕笑道:“少年強則國強,吾是想認識認識寫此文章的少年,果是不負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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