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欣愣了下。
她沒有想到傅程宴會邀請她一起去看畫展。
他並不討厭傅程宴。
甚至對他的印象很不錯。
反正一個人去也是去,如果有人陪著,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沈書欣沉思了片刻後,敲下了一行字,給傅程宴回了句“好”。
翌日是工作日,但來看觀展的人卻不在少數。
兩人繞著長廊看了大半圈後,一幅畫吸引了沈書欣的注意。
這幅畫並不好看,灰撲撲的,甚至可以說醜。
但就是這樣殘破的環境,絕望之際,卻開著一株小小的玫瑰。
筆觸隨性中又帶著嚴謹。
沈書欣是懂畫的,她進修過很久的美術,一開始也樂意跟言司禮發表一些自己的看法。
但言司禮總是不以為意。
甚至從沒陪她來過畫展。
在他眼裡,自己學藝術,似乎就是為了嫁更好的人。
他不知道,她是真的喜歡藝術。
沈書欣輕歎,對著畫有些愣怔,她完全讀懂了作者在畫中的隱喻。
灰燼中的重生。
就像她。
沈書欣神色沉靜,一抹淡淡的悵然蔓延在她周圍。
傅程宴的視線漫不經心地從她身上掠過,又落到畫上,垂眸思忖了一瞬。
就在沈書欣猶豫著張口,想買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喜歡的話,我幫你買下來吧?”
她回過頭,發現是言司禮。
但他這句話不是對她說的。
因為他目光清俊,帶著一絲風流,正溫柔地注視著旁邊和他站在一起的女人。
溫若雨。
沈書欣愣了愣。
她站在靠後的位置,因此,言司禮沒注意到她。
這個位置,也讓她也正好看清了言司禮的表情,耐心溫柔,沒有一絲不耐煩。
在一起那麼多年,她喜歡逛畫展,言司禮卻隻說畫展是浪費時間,從來不陪她。
現在,卻能溫柔繾綣地陪溫若雨看。
原來不是不喜歡畫展,隻是人不對。
那邊,溫若雨笑了一聲:“謝謝司禮哥,不過,玫瑰要是畫大一點就好看了。”
隻一句,沈書欣就知道她沒讀懂這幅畫。
她扯了扯嘴角,輕歎一聲。
可惜了這幅畫。
要賣給一個讀不懂的主人了。
一旁男人低沉地聲音響起,漫不經心又泛著不容置喙:“抱歉,這幅畫我們已經買了。”
低沉的聲音實在太過突兀,沈書欣猛地回頭,撞進了男人一雙矜貴內斂的鳳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