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韓東雙手被拷在小桌子上,他低著頭,甚至不敢往外麵看一眼。
他現在是知道做錯了事情嗎?
沈書欣心中覺得可笑。
她拿過問詢記錄,將上麵大概的翻看一次。
正如警察所言,韓東家境貧寒,好不容易讀了個大學出來,但誰能想到,唯一的家人重疾住院。
在醫院裡麵的花銷,每天能將近一萬。
他把家裡麵的東西都給賣了,也不過隻能夠支撐兩個多月的時間。
眼看著父親的病情越來越嚴重,而自己這邊還沒有籌夠足夠的金額,韓東實在是有些不知道怎麼辦了。
他怨天怨地的,就覺得是老天對自己不公平,想著報複社會。
看見這兩天都有人去麵包店裡麵買東西,他就起了要下手的歹意,直接去買了農藥,編了個借口,塞給麵包店老板。
這是韓東的口供。
聽上去似乎沒有什麼問題,就是年輕衝動之下的犯罪。
但沈書欣的直覺卻感到問題很大。
她抿了抿唇,往審訊室裡麵又看了一眼,正巧對上韓東抬起頭來。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飛快的碰撞,隨後,韓東立馬移開,再次低頭,不肯跟沈書欣對上。
沈書欣微微蹙眉,她冷不丁的問了一句:“韓東,你既然連給把爸爸看病的錢都湊不出來,又是從什麼地方買到了高級原材?”
警察們愣了愣。
這一點,是他們不清楚的。
韓東隻是含糊的說搬了一袋麵粉去找麵包店的老板,但是卻沒有說是高級麵粉。
他們原本想阻止沈書欣問話,但眼看還會有新的線索出來,就沒有出聲。
沈書欣見警察們這下沒有阻攔自己,她看了看他們,直接大步去了審訊室。
她站在韓東的麵前,一雙手微微撐著桌子,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韓東。
沈書欣站著,韓東坐著,再加上她的眼神充滿了壓迫感,幾乎是把韓東給盯的有些抬不起頭來。
他放在桌上的一雙手慢慢的收緊,牽動著手銬,發出一些細碎的聲音。
在這個安靜的環境裡麵,顯得格外的清晰。
韓東深吸一口氣,他像是思考好了什麼,抬起頭來,嘴角忽然扯了扯,一雙眼睛寫滿了仇恨。
“我說是高級貨,那蠢東西信了,我能怎麼辦?”
他一邊說著,一邊止不住笑,聲音越發的囂張。
沈書欣收了手,她麵對韓東的癲狂,隻是扯了扯嘴角,眼神無比的平靜。
“誰給你的東西?”
她問。
韓東甩了甩腦袋,額頭前麵的頭發沒有再遮擋住眼睛,他直勾勾的盯著沈書欣:“我垃圾場撿到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去麵包店,而不是找其他的人下手?”
他說的很自然,像是把自己心路曆程都給描述出來。
韓東的身體又放鬆下來,他往後麵靠了靠,哼笑一聲:“姐姐,我知道我做錯了事情,要在怎麼判我刑,你們隨意,我不會反抗,反正我活著也沒什麼用。我爸快死了,我也沒盼頭了。”
他說的很坦蕩,像是心中真的這麼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