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楚音同他一樣,站在陌生而冷清的街道上,都孤立無援。
她盯著蘇懷清看了許久,可看著看著,似乎從他臉上看出了他的糾結與痛苦,那種神色讓她也不免壓住了內心的火氣,稍稍有了動容。
“這件事,讓我再想想,”蘇懷清已蹲在地上,左手壓著頭,聲音有些嘶啞,“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街頭的風正透著涼意,從南麵的海上吹來。
俞楚音眼中怔愣,她臉上的痛苦和焦急也愈發不可收拾。
“好,江荔的事,我去!”
這聲擲地有聲,蘇懷清再抬起頭來時,就見那車子呼嘯而過,往街道那頭,駛遠了,淹沒在陌生的街道,沒了影子。
他身體反射性地站起來,抬步就跟著那個方向跑,跑得喘息不止,腿上發軟。
最後,還是俯下身,雙手撐著微曲的雙膝,連聲喘氣……
他不知道,就在剛才那和路口,有雙眼睛就那樣遠遠地看著他,半天沒有移開,漸漸地,眼裡浮起一絲欠疚,當然,不過片刻,立馬又恢複了方才的冷漠。
看著那道彎腰下去的背影,眼裡發狠。
黔州市。
因為上次白奕喬裝闖入的事情,他們已經因此有了警覺,認為在醫院久待並不是辦法,如果讓有心之人探聽到霍資昭受傷的消息,並且公之於眾,那麼這後果就可想而知。
“昭哥,事情都辦妥,可以走了。”
秦驍站在病床邊,看向正垂眸穿衣服的霍資昭,他本是要上前幫忙,被他推開。
“我自己來。”
他擰眉,長指微攏,開始扣左手袖口的扣子,好半天,他才沉聲開了口,“她最近怎麼樣?”
近兩天,江荔都一直被安排在隔壁的房間住著,靜倒是安靜下來,並沒有因為孩子的事跟他鬨,而是選擇眼不見為淨,避而不見他。
秦驍也不由皺眉,如實開口,“江小姐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而且,胃口也欠缺。”
“可能,”他有些猶豫地開口,看向垂眸凝神的霍資昭,“還在為那件事傷心。”
他已經將另一手的袖口紐扣扣上,然後長指微頓,慢慢地在黑色圓形紐扣上摩挲,似在沉思。
那件事,是他做的決定,並且是起意後沒有一絲猶豫。
霍資昭從小就這樣,在父親的教育下,他懂得了什麼叫強者為尊,凡事靠自己才能做成大事,隻要強大就可以擁有任何東西。
可是沒有人告訴他,愛一個人是怎樣的,表達愛的方式到底應該是如何。
在那天晚上,他下意識地將江荔摟在懷裡,他學著蘇懷清對待她的那些動作,包括撫她的頭頂,溫聲與她講話。
他想過了,江荔應該會看到他的改變,那種他心裡一發而不可收拾的勝負欲,讓他做夢都想看看她在他身邊,就像在蘇懷清身邊那樣,他不比那蘇懷清差多少。
正是如此,他做下了這樣一個決定,他堅信,隻有徹底斷了她與蘇懷清的聯係和念想,就會給他一個機會,讓江荔看清楚,他對她的在意,對她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