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城的蒸汽管道像條鏽蝕的巨蟒,高溫水汽在愛德華頸間吊墜上凝成水珠,龍血的熱度與管道的灼熱相互較勁。托克扛著雷鳴戰錘走在最前,齒輪紋鏈環刮過金屬管壁,火星濺在他新紋的共誓者刺青上:“奶奶的,這管道比咱矮人鍛爐的排氣管還燙,當年老鐵須到底造了多少怪物?”
莉婭的白袍早已被汗水浸透,銀月耳墜勉強照亮前方:“管道刻著矮人警示紋,‘蒸汽是齒輪的血液,逆流者被碾碎’——托克,你父親的鍛造筆記裡提過類似的結構嗎?”托克突然停步,戰錘敲了敲管壁,空洞的回響裡混著齒輪轉動的哢嗒聲:“咱記得老爹說過,地底城的核心熔爐由龍族精魄驅動,管道是用來輸送魔力的血管——現在熔爐被殿下的龍血激活,管道怕是要‘充血’了。”
愛德華摸著管壁上的矮人符文,龍血吊墜突然發燙,符文竟開始流動,在蒸汽中拚出機械狼的輪廓:“艾登的機械軍團追來了,這些管道能傳遞魔核信號!莉婭,用月神之水乾擾齒輪共鳴;托克,找管道接口,咱們得在蒸汽逆流前找到地心階梯!”
三人在管道中狂奔,身後的機械狼嘶吼聲越來越近。莉婭的銀月匕首劃出月牙形冰刃,凍結前方的齒輪接口,托克趁機用戰錘砸開管道檢修口:“殿下,這裡通向蒸汽核心!”但檢修口內噴出的高溫蒸汽讓他縮回手,皮膚瞬間燙出泡。
愛德華咬牙拽住托克,龍炎在掌心凝聚成防護盾:“我來開路,你們跟上!”龍炎與蒸汽碰撞,發出刺耳的爆鳴,管道內壁的龍族符文在火光中顯形——正是初代國王與矮人簽訂的共誓者契約,每道符文都嵌著細碎的龍鱗。“原來共誓者的齒輪,是用龍族骸骨做軸承。”愛德華的龍鱗在高溫中凸起,鱗片邊緣泛著與符文相同的金光,“艾登用深淵魔核驅動機械狼,卻不知最堅固的齒輪,從來都是用信任鍛造的。”
突然,管道劇烈震顫,檢修口上方的齒輪開始逆向轉動,滾燙的機油如血般滴落。托克的刺青與齒輪紋共鳴,竟看懂了蒸汽中浮現的矮人密文:“‘當共誓者的血染紅齒輪,熔爐將吐出龍族的歎息’——殿下,咱爹的筆記裡說,地心鍛爐藏著龍族最後的火種!”
莉婭的銀月印記指向管道儘頭,那裡有座由齒輪組成的拱門,門扉上刻著殘缺的龍形圖案:“月神殿的浮雕上,初代國王就是從這裡帶走龍族精魄。愛德華,你的吊墜……”話未說完,機械狼的利齒已咬破管道,紫黑魔光中,領頭的機械狼胸口嵌著塊完整的龍晶,正是愛德華在礦洞見過的深淵核心。
“皇兄,”艾登的投影在魔光中扭曲,右眼魔核泛著紫電,“你以為重啟熔爐就能喚醒龍族?三百年前,初代國王早把龍族的魂魄鍛成了齒輪!”投影掃過愛德華的龍鱗,“看看你的樣子,比咱更像個怪物——聖羅蘭家的血脈,從來都是龍族的囚徒。”
愛德華的龍炎突然失控,在管道內形成火風暴,機械狼的齒輪關節被融化,卻見更多機械狼從破裂的管道湧出,關節處纏著共誓者的鎖鏈。托克的戰錘砸向齒輪拱門,雷鳴咒文與龍形圖案共鳴,拱門緩緩開啟,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地心豎井,豎井內壁刻滿龍族的創世紀壁畫:銀龍用爪子刨開大地,矮人在齒輪上刻下共誓,精靈將月神之水注入礦脈……
“沒時間猶豫了!”莉婭將月神之水潑向豎井,冰梯在蒸汽中凝結,“托克,你先走,我殿後!”但機械狼的鎖鏈已纏住她腳踝,紫黑魔光順著鎖鏈侵蝕銀月印記。愛德華轉身,龍炎斬斷鎖鏈的瞬間,看見莉婭後頸的鱗片——不知何時,她的皮膚竟也浮現出細碎的銀鱗,與月神印記交相輝映。
“原來半精靈的血,真的能與龍族共鳴。”愛德華突然想起母親的幻影,她曾在月圓夜撫摸他的吊墜,“龍血不是詛咒,是共誓者的橋梁。”他將莉婭推入豎井,龍翼殘影在蒸汽中展開,“托克,帶她去找地心鍛爐!我來堵住追兵!”
托克咬著牙拽住莉婭下墜的手,雷鳴戰錘砸在冰梯上:“殿下,咱矮人從不拋棄同伴!你看這豎井壁畫,龍族把心臟埋在地心,用齒輪守護——或許咱要找的銀龍,根本不是活物,而是……”話未說完,豎井底部突然傳來龍吟,比機械狼更古老、更沉重,像是從地心深處翻湧的岩漿。
愛德華的吊墜幾乎要嵌入胸口,他看見豎井底部有團銀光在齒輪間遊走,那是條由齒輪和龍鱗組成的機械龍,心臟位置嵌著塊完整的龍晶——正是初代國王從龍族奪走的精魄。“原來銀龍阿爾傑斯,早就被鍛成了熔爐的核心。”愛德華的龍炎突然平息,他望向機械龍的齒輪眼睛,“你一直在等共誓者的血,對嗎?”
機械龍的齒輪ja張開,噴出的不是火焰,而是無數齒輪組成的風暴:“共誓者的血?不過是初代國王的謊言!他用我們的精魄驅動齒輪,用矮人的符文鎖住心臟,用精靈的月光掩蓋血腥——現在,你還要用同樣的謊言,騙取我的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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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婭的銀月匕首突然脫手,插在機械龍的齒輪心臟旁,月神之光與龍晶共鳴:“謊言的齒輪已經停轉,”她指向愛德華頸間的吊墜,“看看他的眼睛,那是龍族與人類的混血,是真正的共誓者血脈。”機械龍的齒輪突然卡頓,愛德華的金紅色瞳孔在蒸汽中亮起,與龍晶核心的光芒交相輝映。
托克趁機將雷鳴戰錘砸向齒輪關節,共誓者刺青與機械龍的符文共振:“咱爹說過,齒輪的意義不是碾壓,是讓每個齒牙都找到契合的同伴!”隨著最後一道齒輪卡入,機械龍的動作突然停滯,龍晶核心緩緩升起,露出下方的地心鍛爐——那裡沉睡著真正的銀龍,龍身被齒輪鎖鏈纏繞,每片鱗甲都刻著共誓者的詛咒。
愛德華接住墜落的龍晶,高溫在掌心烙下齒輪印記:“原來阿爾傑斯不是機械龍,是被齒輪囚禁的真龍。”他將龍晶嵌入銀龍額間,龍血吊墜的光芒順著鎖鏈蔓延,“我以共誓者之名,請求你鬆開枷鎖——不是以國王的身份,而是以龍族後裔的身份。”
銀龍的眼睛睜開,瞳孔是兩簇跳動的齒輪火焰:“三百年了,終於有人不是為了力量,而是為了真相而來。”鎖鏈應聲而斷,銀龍的翅膀展開,帶起的氣流吹散蒸汽,露出地心鍛爐的全貌——四周的牆壁上,刻滿曆代共誓者的名字,其中一個空缺的位置,正等著愛德華的刻痕。
但機械狼的嘶吼聲再次逼近,艾登的投影出現在豎井上方:“皇兄,你以為喚醒銀龍就能逆轉局勢?看看你身後的鍛爐,那是初代國王用龍族心臟煉成的戰爭機器——現在,該讓它重新運轉了。”他的右手按在豎井邊緣,紫黑魔光順著管道湧入鍛爐,齒輪開始逆向轉動,銀龍的翅膀突然被鎖鏈重新纏住。
愛德華握緊龍晶,龍血與鍛爐的齒輪產生共鳴,他終於明白,共誓者的遺產從來不是權力的齒輪,而是選擇的鑰匙:“托克,帶莉婭離開,我來讓齒輪停轉。”他望向銀龍,“這次,我們不是要驅動齒輪,而是要讓每個種族都能決定自己的齒牙該與誰契合。”
銀龍的齒輪瞳孔閃過微光,龍尾掃向鍛爐核心:“共誓者的血,從來不該是齒輪的潤滑油。”隨著最後一道鎖鏈崩斷,地心鍛爐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蒸汽管道中的齒輪開始正向轉動,噴出的不再是高溫蒸汽,而是帶著月神之光的清涼水汽。
愛德華在水汽中看見,管道壁上的矮人符文正在改寫,曾經的警示紋變成了新的共誓:“當齒輪為守護而轉,火焰將不再灼燒同伴。”他知道,這隻是開始,艾登的機械軍團還在黑暗森林外集結,而銀龍的蘇醒,意味著龍族與人類的盟約有了新的可能。
莉婭抓住他的手,銀月印記與龍鱗在水汽中交輝:“你看,齒輪的轉動聲變了,不再是碾壓的慘叫,而是心跳的共振。”托克摸著胸前的刺青,發現共誓者的紋章正在發光:“咱懂了,共誓者不是刻在石碑上的字,是願意為彼此停下齒輪的勇氣。”
地心深處,銀龍的龍吟順著蒸汽管道傳遍整個地底城,黑暗森林的樹人族圖騰柱開始共鳴,遠處的鐵錘山脈傳來矮人曠工的號子——那是失傳已久的共誓者戰歌。愛德華望向豎井上方,機械狼的嘶吼聲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齒輪重新磨合的哢嗒聲,像一首笨拙卻堅定的進行曲。
他知道,前方還有無數齒輪等著他去契合,有謊言等著他去碾碎,有盟約等著他去重鑄。但至少此刻,蒸汽管道裡的逃亡不再是狼狽的逃竄,而是一場帶著希望的衝鋒——為了讓每個種族的腳步,都能在齒輪的轉動中找到平等的節奏。
蒸汽漸漸散去,露出前方的地心階梯,每級台階上都浮現出龍族的腳印,那是阿爾傑斯為他們指引的方向。愛德華握緊莉婭的手,托克扛著戰錘走在最前,三人的影子被地心之火拉長,在齒輪與龍鱗的光芒中,交織成新的共誓者徽記——不是劍與血的征服,而是手與心的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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