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酒館的角鬥場中央,青銅台麵上的符文還在散發餘熱。愛德華甩了甩被機械臂捏得發麻的手腕,鱗片順著小臂快速退去,龍血吊墜在胸口發出蜂鳴——自從在月神殿遺址喚醒部分祭司之力,莉婭的治愈術能暫時壓製血脈暴走,但每次使用龍炎後,皮膚下的鱗片都會像活物般蠕動。
“人類,敢和老子賭一把嗎?”說話的矮人留著三股編辮,每根辮子上都串著微型鍛造錘,腰間皮袋裡的雷霆烈酒正順著縫合線往下滴。他躍上角鬥台,露出比愛德華大腿還粗的前臂,符文在古銅色皮膚下若隱若現,“賭注是——”他指向牆上的羊皮地圖,“暗影帝國在死亡沼澤的三條走私路線。”
托克突然拽住愛德華的袖口,用隻有矮人族能聽懂的土語低聲說:“那是符文師協會的精英,去年在矮人王庭贏過十連勝。”他摸著胸前的雷鳴戰錘設計圖殘頁,“但他手腕內側有齒輪狀疤痕,應該是被機械巨像夾傷過,發力時手腕不能超過九十度。”
愛德華點頭,金紅色瞳孔在龍晶燈下閃過微光。他解開禁魔鐐銬——自從在矮人地下城觸發先祖試煉,鐐銬內側的王室藏寶圖已隱隱發光——露出手腕上與奧蘭多騎士長相同的斷劍刺青。矮人賭徒們頓時嘩然,霜狼傭兵團的殘兵們則握緊了劍柄。
“我用這個賭。”愛德華掏出在食人魔樹森林獲得的龍晶匕首,晶體內部還封存著樹靈的哀嚎,“如果我輸了,這把武器歸你;如果我贏了——”他看向躲在角落的暗影帝國密探,“你要告訴所有人,龍晶礦脈的奴隸正在吃同伴的屍體。”
矮人符文師的瞳孔收縮。龍晶礦脈的黑幕是浮空酒館最值錢的情報,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掌心按在青銅台麵上,符文瞬間亮起:“先說好,不準用魔法——”話未說完,愛德華的手已經扣住他的手腕,龍炎順著接觸點蔓延,將台麵上的符文熔成液態金屬。
“我用的是戰士的力量。”愛德華咧嘴一笑,鱗片從指節開始蔓延,在矮人驚駭的目光中,他的小臂肌肉暴漲,血管裡流淌的金色血液清晰可見,“聖羅蘭王室的龍血,算不算作弊?”
賭局在沸騰的烈酒中結束。符文師趴在台上喘粗氣,盯著愛德華手腕上的斷劍刺青:“十年前,奧蘭多騎士長曾用這招贏過我的父親。”他扯下辮子上的鍛造錘,“拿去吧,死亡沼澤的走私路線刻在錘頭內側——那些奴隸吃的不是屍體,是用龍晶碎渣熬的粥,所以他們的血能啟動暗影帝國的機械巨像。”
莉婭突然按住愛德華的肩膀,月神印記在額間亮起:“西南角有二十個熱源在移動,帶著深淵魔核的腐臭——是縫合怪部隊。”她將銀月箭矢搭上弓弦,“他們堵住了通往矮人地下城的密道。”
卡恩啐掉嘴角的麥稈,獨眼在黑暗中發亮:“霜狼團的弟兄們,還記得十年前被砍斷手指的老礦工嗎?現在該讓暗影帝國嘗嘗礦鎬的滋味了。”他抽出斷劍,劍刃與愛德華的戰錘相碰,激起的火花中竟浮現出霜狼的虛影——那是霜狼傭兵團曾被剝奪的徽記。
托克突然指著角鬥場暗門:“殿下,密道入口在鍛造台下麵!”他掏出從機械獸人身上拆下的魔核,“用雷鳴戰錘擊碎魔核,矮人齒輪機關會被龍炎激活!”
愛德華點頭,龍炎在戰錘表麵凝聚成狼首形態。當戰錘砸向魔核的瞬間,整個酒館劇烈震動,木梁上的龍晶燈紛紛墜落,在地麵投出無數遊動的光斑。暗門開啟的瞬間,一股帶著機油味的熱風撲麵而來,隱約能聽見地下深處傳來的奴隸鎖鏈聲。
“等等。”符文師突然遞出一卷羊皮紙,“奧蘭多騎士長被處決前,托人交給霜狼團的密信——他說,禁魔鐐銬的鑰匙,藏在銀月城的光明大教堂。”他看著愛德華染綠的頭發,“您的瞳孔...和老國王畫像上的一模一樣。”
縫合怪的嘶吼聲從樓梯傳來,那些由獸人與機械拚接的怪物撞破木門,神經操控線在龍晶燈下泛著紫光。愛德華將密信塞進莉婭手中,鱗片覆蓋的手掌握緊戰錘:“卡恩,帶托克先走;莉婭,用月神術乾擾他們的神經線。”他轉身麵對蜂擁而至的怪物,龍炎在喉嚨裡沸騰,“我要讓暗影帝國知道,偷走王冠的人,終將被龍炎焚儘。”
戰鬥在狹小的角鬥場展開。愛德華的戰錘每一次揮動都帶起龍炎,將縫合怪的機械臂熔成鐵水;莉婭的箭矢精準射斷神經操控線,被解放的獸人肢體在月光下痛苦抽搐。當最後一隻縫合怪倒地時,暗門處突然傳來托克的驚叫:“殿下!礦洞的奴隸們...他們的眼睛在發光!”
愛德華衝向暗門,看見地下河道裡浮出無數人影。那些礦工的瞳孔泛著龍晶特有的藍光,皮膚下布滿樹枝狀的金色紋路——正是龍晶礦脈長期輻射的症狀。其中一個少年踉蹌著遞出半塊麵包,上麵用指甲刻著“救我們”三個字,指縫裡塞滿了龍晶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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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克,還記得你祖父說的鍛造誓言嗎?”愛德華接過麵包,鱗片輕輕擦過少年潰爛的手腕,“龍晶不該成為奴役的鎖鏈,而該是照亮礦洞的火把。”他轉身看向符文師,“能在戰錘上刻下奴隸的名字嗎?讓每一次揮動,都成為他們的安魂曲。”
符文師重重跪下,取出刻刀:“以矮人之神莫拉丁的名義,我將在錘頭刻下三百道符文,每一道都代表一個礦難死者的名字。”他抬頭望向愛德華染綠的頭發,“但您該知道,銀月城的光明大教堂裡,奧蘭多騎士長的頭顱旁,擺著您母親的龍族鱗片——艾登王子正在用她的血脈維持都城結界。”
地下河的水拍打著暗門,遠處傳來矮人機械運轉的轟鳴。愛德華摸著頸間的吊墜,母親的影像又一次在月圓之夜浮現,隻是這次,她的眼神不再溫柔,而是充滿了龍類特有的威嚴。他知道,浮空酒館的賭局隻是開始,真正的挑戰,是如何讓這些被龍晶灼傷的雙手,願意握住他的戰錘,向曾經效忠的王室揮起叛旗。
“出發吧。”愛德華扯下染綠的假發,金紅色瞳孔在黑暗中如熔爐般熾烈,“先解放礦洞的奴隸,再去取回屬於聖羅蘭家族的東西——包括那些被偷走的、本該屬於這片土地的尊嚴。”
當暗門在身後關閉時,浮空酒館的喧囂漸漸遠去。愛德華看著托克手中的礦道地圖,發現用龍炎標記的走私路線,正好穿過初代龍王隕落的龍骨荒原。他突然想起符文師說的話:“龍晶礦脈的深處,藏著能讓死者行走的禁咒。”而這,或許就是艾登王子製造縫合怪的秘密。
河道儘頭的礦洞傳來鎖鏈拖地的聲響,某個奴隸突然唱起了古老的礦工歌謠,調子悲傷卻充滿力量。愛德華握緊戰錘,雷鳴戰錘的雷光與他體內的龍炎共鳴,在潮濕的岩壁上投出巨大的龍形陰影——那是流亡者的旗幟,也是複仇者的圖騰。他知道,從賭局開始的這一刻起,他不再是孤獨的逃亡者,而是成為了那些在黑暗中掙紮者的希望,哪怕這希望,帶著龍炎的灼熱與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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