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在枯枝上啼叫,愛德華的龍翼掃過積雪,戰錘上的龍炎將前路照成金紅色。隊伍在暮光森林邊緣暫歇,二十名矮人符文弩手圍成警戒圈,弩箭上的龍晶泛著冷光——那是從邊境要塞繳獲的戰利品,此刻正對準黑暗中的樹影。
“大人,歇會兒吧。”莉婭遞來獸皮水袋,發間的銀飾碎片少了三片,“月神藤探測到森林裡有三十七個熱源,暫時沒有縫合怪的神經線波動。”
愛德華接過水袋,指尖觸到她掌心的老繭——那是在礦洞起義時,為保護難民被鐵鏈磨出的傷痕。他突然想起托克說過,莉婭的銀飾碎片能拚接月神圖騰,此刻卻少了象征“警惕”的三角片,心頭掠過一絲不安。
篝火堆旁,三名被俘的暗影舞姬正隨著矮人戰士的笛聲起舞,薄紗裙擺掃過焦黑的樹根。她們腳踝係著銀鈴,每一步都踩在節拍上,卻讓愛德華想起血色荒原的誘敵戰鼓——那是獸人部落用來吸引魔物的陷阱。
“羅蘭,盯著她們的手腕。”愛德華低聲叮囑,戰錘在掌心轉了個花,“艾登的舞姬從不帶裝飾品,除非是淬毒的銀鈴。”
羅蘭啐掉護目鏡上的冰渣,獨眼裡映著舞姬的腰肢:“老子在王都見過這種步法,暗影帝國的‘蛇吻舞’,每轉三圈就會拔短刀。”他的斷劍突然出鞘,齒輪義肢發出輕響,“莉婭,用月神藤纏住她們的腳踝!”
莉婭的銀飾碎片驟然亮起,月神藤從篝火中抽出,卻在觸到舞姬裙擺時發出尖嘯——薄紗裡滲出紫黑色毒液,瞬間腐蝕藤條。舞姬們的麵容突然扭曲,耳後浮現蛇形刺青,袖中短刀帶著破風聲刺向愛德華麵門。
“雜種!”羅蘭的斷劍劈開兩柄短刀,齒輪義肢掃中第三名舞姬的手腕,“愛德華,她們的目標是你的龍血吊墜!”
愛德華的戰錘砸在地麵,龍炎迸發形成火牆。最近的舞姬已貼近他胸口,短刀距離吊墜隻剩半寸,指尖卻在接觸龍炎的瞬間被燒成焦黑——那是初代龍王鱗片的本能防禦。
“月神在上...”莉婭的銀飾碎片拚出月神圖騰,“她們的心臟被魔核替代,是活著的縫合怪!”星芒法術穿透舞姬胸口,銀輝中露出跳動的紫黑色核晶,“艾登用深淵能量改造了精靈俘虜!”
愛德華的瞳孔驟縮,想起在要塞頂樓,精靈斥候後頸的三葉草印記。他突然明白,這些舞姬的耳飾雖已剝落,但魔核仍在吞噬她們的靈魂——就像艾登用龍血培育深淵藤條,用精靈的軀體製造武器。
“留活口!”愛德華抓住瀕死舞姬的手腕,龍炎緩緩注入,“我要知道暮光城的結界弱點——”
舞姬的嘴角扯出詭異的笑,蛇形刺青突然鑽進愛德華手臂:“艾登大人...在月神殿等著您的龍血呢...”話未說完,魔核自爆,紫黑色火焰灼燒著他的鱗片。
莉婭的星芒法術及時籠罩愛德華,銀輝與龍炎對衝,將爆炸餘波引向雪地。羅蘭的斷劍撐著地麵大笑:“老子就說不該留活口,暗影的雜種連舌頭都藏著毒。”他踢開焦黑的舞姬殘骸,“不過這下清楚了,艾登要在月神殿搞血祭。”
愛德華凝視著手臂上未褪的蛇形印記,龍血吊墜的裂痕中溢出微光,竟將刺青灼成灰燼:“莉婭,月神藤能否追蹤這種魔核的波動?”
“可以。”莉婭的指尖按在他鱗片上,銀月印記與龍血共鳴,“但需要新鮮的魔核作為坐標——剛才的爆炸,讓我想起在浮空酒館聽到的傳聞。”她望向暮光森林深處,“暗影帝國的‘蛇吻部隊’,每個成員都帶著初代月神祭司的骨粉,能免疫月神魔法。”
羅蘭突然蹲下,用斷劍挑起舞姬的薄紗,露出腰間的皮質卷軸:“看看這是什麼?老子在礦洞見過這種暗影密卷。”卷軸展開,上麵畫著暮光城南門的布防圖,月神殿的位置被紅叉標記,旁邊注著“龍血祭台”。
愛德華的戰錘重重砸在樹上,樹皮剝落處露出精靈族的預警符文——那是用月神藤汁液繪製的,卻被魔核毒液侵蝕大半。他突然想起托克臨終前的斷指,以及銀龍旗上的鍛魂紋章,意識到艾登的目標不僅是刺殺,更是徹底摧毀精靈族的信仰根基。
“傳令下去,”愛德華展開龍翼,鱗片在月光下泛著金紅,“分成三個小隊:矮人弩手清理森林外圍的魔核陷阱,精靈斥候偵查月神殿動向,剩下的人隨我直插南門。”他望向莉婭,“你負責保護羅蘭,他的義肢齒輪能破解暗影結界。”
羅蘭啐掉卷軸上的毒粉:“少來,老子的義肢還能發射矮人火箭,足夠炸塌月神殿的祭壇。”他拍了拍愛德華肩膀,聲音低下來,“但你得小心,艾登在利用你的龍血——剛才的舞姬,刺向吊墜的角度,和當年刺殺老國王的匕首軌跡一模一樣。”
夜風帶來遠處的狼嚎,愛德華的龍血吊墜突然發燙,母親的影像在裂痕中一閃而過。他摸了摸胸口的鱗片,那裡還留著舞姬短刀的劃痕——比十年前在王都訓練場的劍傷更深,卻不再讓他恐懼。
“走吧。”愛德華握緊戰錘,龍炎在足下凝聚成台階,“艾登以為舞姬的短刀能擾亂軍心,卻忘了,聖羅蘭的戰士,連傷疤都能鍛成武器。”
隊伍重新整隊,銀龍旗在夜風中招展,破損的旗麵被龍血染成金紅。莉婭的銀飾碎片懸浮在空中,為前路照亮,羅蘭的斷劍在篝火中映出倒影,齒輪義肢的哢嗒聲與矮人戰士的戰靴聲交織,像一曲未完成的戰歌。
暮光森林的陰影中,無數雙紫黑色眼睛在樹影間閃爍,那是艾登的蛇吻部隊在集結。愛德華知道,前方的月神殿必有更殘酷的陷阱,但此刻,他的龍炎愈發灼熱,戰錘在掌心的重量愈發沉穩——就像托克說的,真正的鍛魂紋章,不在金屬上,而在每個揮劍的瞬間,在每個明知有毒酒卻依然舉杯的勇氣裡。
雪開始下,篝火漸暗,隊伍消失在森林深處。舞姬的短刀殘片躺在雪地中,刃口的毒液卻在融化積雪,漸漸露出底下的三葉草印記——那是精靈族未被完全汙染的信仰,像極了莉婭發間重新亮起的銀飾碎片,在黑暗中倔強地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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