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了，"秦朔保證，"至少等龍龍升級完。"
王婕在桌下握緊他的手。她知道這個承諾有多重。
吃完飯，秦朔主動承擔洗碗任務。王婕靠在廚房門框上看他，突然說："你洗得比原來快了。"
"古一那老女人讓我洗了三個月聖所的碗，"秦朔甩了甩手上的水，"說是什麼"心性修煉"，明明就是缺免費勞工。"
王婕走過來從背後抱住他，臉貼在他脊背上："我喜歡你講那邊的事。"
秦朔知道她在想什麼——每次穿越回來，她都要這樣一點一點把他"拚"回來。
用細節，用瑣事，用家常的嘮叨，把他從超級英雄的世界拉回丈夫和父親的身份。
洗澡時間成了水上大戰。小仁仁堅持要爸爸幫他洗，結果半浴缸水都潑到了外麵。
秦朔用大毛巾把濕漉漉的小家夥裹成春卷扛回臥室時，被王婕拍了張照。
"發朋友圈，"她晃著手機，"證明秦先生終於回家了。"
小仁仁的睡前故事變成了漫威世界見聞。
秦朔把滅霸描述成偷糖果的紫色大壞蛋，把鋼鐵俠說成是愛吃漢堡的叔叔。
小仁仁聽得兩眼放光，卻在聽到奇異博士時會突然插嘴：
"那個叔叔是不是很笨？爸爸上次說他連傳送門都開不好！"
"他現在能開圓的了，"秦朔刮他鼻子，"但還是經常把王叔叔的下午茶傳到撒哈拉去。"
王婕靠在門邊微笑地看著父子倆。小仁仁的眼皮開始打架，卻還強撐著問："爸爸明天送我去暑假班嗎？"
"當然，"秦朔親親他額頭，"讓所有人都看看你有個超酷的老爸。"
小仁仁終於睡著後，秦朔輕手輕腳退出兒童房，發現王婕在陽台等他。
夏夜的風帶著溫熱，遠處有孩童的嬉鬨聲。很普通的夜晚，但對剛經曆過維度戰爭的秦朔而言，這種平凡珍貴得讓他心痛。
王婕遞給他一罐啤酒，自己開了瓶果汁。
"這次遇到最危險的是什麼？"王婕突然問。這是他們之間的另一個習慣——每次穿越回來，她都要知道最糟的情況。
秦朔灌了口啤酒："多瑪姆的寵物，長得像克蘇魯的章魚怪，差點把我拖進黑暗維度。"
他掀起t恤下擺，露出腰間已經愈合但還泛紅的爪痕，"古一說再深半寸我就得永遠留在那邊當人肉燈泡了。"
王婕的指尖輕輕撫過傷疤，然後突然揪住他耳朵："秦朔你答應過我什麼？"
"活著回來，"秦朔齜牙咧嘴地笑，"我這不是做到了嗎？"
王婕鬆開手，把臉埋在他肩頭。秦朔感覺到溫熱的濕意滲透布料。
"你知道我最怕什麼嗎？"
王婕悶悶地說，"不是怕你死在外麵，是怕你回來時已經變了...就像《星際穿越》裡那樣，你經曆了幾十年，而我和仁仁..."
秦朔扳起她的臉，發現她哭得鼻尖都紅了。
他用拇指擦去她的眼淚："傻女人，我每次開門前都要對著手機看你們的照片複習好嗎？就怕記錯兒子現在多高，你新剪的劉海什麼樣。"
王婕破涕為笑，捶了他一拳："你才傻。"
臥室裡，秦朔癱在床上，全身肌肉終於放鬆。一百天的戰鬥積累的疲憊排山倒海般湧來。王婕洗完澡出來時，他已經半閉著眼。
"睡吧，"她關掉台燈，鑽進被窩貼著他，"明天周六，我們帶仁仁去新開的恐龍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