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掃落葉,遠山阻擋在了近前,家的方向被雨水所模糊。
陳落體內有血氣蒸騰而出,蒸發了身上以及發絲上麵的雨水,在雨地奔跑間如履平地。
身邊的景色在不停變化,滴落的雨滴仿佛都凝固了下來,
山川樹木在他的身前倒退,如同逝去的時光般。
斑駁而又讓人回憶。
一月時間,所有的植被都在瘋長,綠化帶中觀賞性的小樹苗都變成了參天大樹。
原本一馬平川的高速公路也變得坑坑窪窪,大路之上滿是植被的枝葉與根莖,在雨水之中野蠻生長。
大雨滂沱之中偶爾還能聽到幾聲野獸怒吼的聲音。
唯一可喜的就是陳落觀看高速周圍的莊稼也是瘋長。
原本不過大腿高的水稻竟然比他還高,上麵結滿了稻穗,金燦燦的。在大雨之中都沒有彎下腰杆。
原本隻結幾個的玉米杆上滿是玉米,甚至還有上海青茁壯得像顆小樹苗一般。
“大災之年,豐收之年。”
一時之間陳落竟然不知該用怎樣的詞彙去描述這樣的場景。
一邊是破壞人類建設的植物,一般是違背自然規律增長的糧食。
兩個之間強烈的對比感,都不知是好是壞。
不多時,陳落便已經臨近蓉城。
“塌了?”
望著眼前通往蓉城坍塌的隧道,陳落微微蹙眉,上麵的警示牌都被泥土沾染,看不真切。
“繞道而行?”
陳落看著眼前的山體在雨水的衝刷之下還在不停的往下坍塌這泥土,混著滾石,以及偌大的樹木。
最終還是選擇了繞道而行。
環顧四周,倒退數裡,從之前看到的栽有玉米的地裡橫渡。
有作物就有人家,有人走自然有路。
畢竟周圍附近的條條道路都通蓉城。
不多時,陳落就穿過了玉米地,來到了鄉間小路,周遭樹木並沒有高速路周圍那麼多,雖有細小的裂縫,但是影響並不大。
不遠處,矗立著幾棟三層小樓,上麵仿佛沾染了時間的痕跡,牆麵都有些發黃。
周圍還零散著分布著幾座舊時的青瓦白牆房。
“什麼味道?”
雨水下,陳落感官依舊,似是聞到了一絲絲的血腥味。
陳落蹙眉,尋著味道向著不遠處的一處房子走去。
舊時的房屋在歲月的變遷下,顯得有些破碎。
背對著陳落的牆體上麵白漆脫落,露出了當中的泥土。
繞至房前,眼前的一幕讓陳落倒吸了一口涼氣,雙手的微微發抖。
隻見,門檻破碎,大門橫飛,雞鴨的屍體橫落一地。
一具殘破的身體就靜靜的躺在那裡,隻剩下半個頭顱,身體都被掏空,皮膚的皺褶是連接這個所謂身體的唯一工具。
這是一位老農,半缺的頭顱上,還剩幾根被鮮血染紅的白發,稀疏乾枯。
為數不多的殘缺之上留下了大量被撕咬,拉扯的牙印。
枯黃而渾濁的眼眸之中,透露著一絲絕望。
陳落放下背包,顫顫巍巍的走到近前。
同類的屍體讓人膽寒,但是眼前老農的屍身卻讓他感到憤怒。
他收集在院壩之中的殘肢,想要給老人拚湊出一副完整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