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掃落葉,哀牢山旁,普城之中。
一位老嫗坐在紅瓦青磚之中,搖椅之上,這座城市,隨著時光的侵蝕,早已不再,隻留下斷壁殘垣。
她生機耗儘,眼神渾濁,呆呆的看著遠方,像是在殘存的時刻,回憶往昔,曾經的記憶在腦海之中走馬觀花。
她一生求道,在修行路上走的很遠,但是終究難以到達彼岸,最終要逝去了。
“奶奶……我想你了。”
“空空小師叔,一定要加油啊!”
“老師……”
李鈺一生未嫁,沒有後輩子嗣,到了彌留之際,身邊空無一人。
“老師……”
她如同在夢呢一般,聲音虛弱,沒有了力氣,渾濁的眼神仿佛看到不遠處有一道身影走來,和記憶中的模樣一樣。
大地之上,鮮花綻放,姹紫嫣紅,在這殘留的磚瓦之上,在這秋風之中,搖曳生姿,將李鈺包圍,散發著芬芳。
“小姑娘走的時候也應該漂漂亮亮的。”
陳落聲音哽咽,將李鈺抱起,看著她走時嘴角掛著微笑,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在心中回蕩。
霞光億萬,躺在懷中的李鈺褪去老邁的身軀,華發轉黑,肌體變得富有光澤,回到了記憶中的模樣。
夜晚,星輝灑脫,懸掛哀牢山前。
陳落將她安葬在了諸位老友附近,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看著,新起的墳堆。
最後他離去了,新墳前,一碗加滿肉的冒菜,在黑夜之中散發騰騰熱氣。
這一夜,哀牢山響起巨大的轟鳴聲,響徹群山萬壑,驚走無數的飛鳥,無數妖獸,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當陽光灑落,塵埃散去,曾經綿延萬裡的山脈都被砸平,連石塊都沒有留下。
“運道啊。”
陳落身處瀑布之下,那是曾經創山河拳的地方,哪怕千百年過去了,依舊沒有乾涸。
水流打濕了他的發絲,粘黏在身上。
他輕聲感歎,隨著親友相繼離世,他也看透了很多。有些人修行資質平凡,卻因為和自己有過交集。
踏入了修行的大門,甚至境界極高。
比如李平等人,很早之前佛子就說過,眾人踏入神覺,凝聚的靈氣旋渦過於狹窄,沒有機會修行到高深境界。
卻依舊打破了身體的極限,踏入逍遙境界。
就如同龔海父子,龔海止步於逍遙境界,在家安享晚年,而龔誌遠他的孩子,早在千年前就踏上了萬界戰場之中。
時間悠悠,陳落自瀑布處消失了,整整五百年都沒有再出現世間。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唯有一縷神念陪伴自己父母以及摯友踏足名山大川,走遍星空萬域。
世間紛紛擾擾,五百年的歲月,足以成長一大批天驕。
萬界戰場再次沸騰,各種戰報傳出。
有人突破了原本的境界,邁入了下一戰場,卻發現當中早已屍山血海,一寸山河一寸血。
整片大界都彌漫血霧,血霧之中的殘魂都極為嗜血,比大多數當前境界的人都要強上許多。
甚至有殘魂吞噬同類過多,覺醒了神誌,在死寂之中複蘇,更加強大了,再一次加入了大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