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京城孫黨官員宅邸,無一例外都衝進去了一群突厥刺客。
他們打著“報效可汗”的旗號,蒙麵蒙頭,見人就砍。
城外,京兆督軍杜海率領著五萬龍驤軍,隨時待命,一旦城內孫黨那幫人敢反抗,龍驤軍就會第一時間衝進城去,以勤王的名義,捉拿叛逆。
“九殿下將事情搞得這麼大,往後,如何給陛下交代啊?”
杜海麵露苦澀,望著皇宮的方向。
“老九這個瘋子!”
晟帝回到了自己的寢宮,一進去就讓衛忠顯斥退了所有人。
他坐在椅子上,額前後背,大汗淋漓,連雙手都在劇烈顫抖。
哪怕他全盛時期,也不敢乾這種事。
“噗嗤。”
見眼下無人,衛忠顯倒是偷著樂了。
“老狗,你笑什麼?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老瘋子,生了個小瘋子,小瘋子青出於藍勝於藍……”衛忠顯一副看透他的樣子,“有些人啊,平日裡裝無情的帝王,嚴厲的父親,其實,骨子裡,比那小家夥野得多了!”
“你這老狗,小心掌嘴!”
晟帝一本正經,卻又忍不住發笑。
“痛快啊,太痛快了。”
“龍驤軍都協助調動了,您還在裝呢?以您的性格,誰敢調兵,怕是早就人頭落地了。”
衛忠顯捂嘴嗤笑,卻又無奈地歎了口氣。
“陛下,這要是賭輸了,怕是孫黨那幫人直接就造反了,還有二皇子和四皇子,也快從江南回來了,他們的勢力,也不容小覷。”
“搞不好,大乾……”
放眼整個天下,也就這位資深老太監,在無人的時候,敢置喙晟帝的家事。
“唉!朕又何嘗不知?隻是,朕若不這麼做,大乾還有希望嗎?”
“咳咳……”
忽然間,晟帝連連咳嗽,手帕一展,出現了血跡。
“陛下,您……”
衛忠顯頓時熱淚盈眶,眼神之中滿是不舍之情。
“老狗,哭什麼?朕其實早在十年前的馬嵬坡就該死了,又不是答應了她要活下去,哪有今日?”
晟帝一甩手帕,恣意盎然,“朕近來,深感時日無多,所以,才借老九這個東風,將朝堂上的亂臣賊子清掃乾淨,無論老九是真傻,還是裝傻,都已經不重要了。”
“朕要的,隻有一個!咳咳……”
晟帝情緒激動,再次咳血。
衛忠顯已經哭成了淚人。
“陛下,彆說了,老奴知道,老奴全都知道的!”
究其廖廖,晟帝是為了他死後的江山,是想讓大乾朝堂內外,無論軍民,都有一顆不屈的勇者之心,敢於向侵略者,發起最猛烈的還擊。
可如今呢?
以孫黨為首的奸佞集團,欺下瞞上,綏靖懦弱,貪贓枉法,目無國民,心無社稷,隻知中飽私囊,擅權弄專。
國庫空虛連年,他們卻一個個吃得腸肥腦滿。
為什麼燕雲十六州丟得那麼快?為什麼北境的軍隊,那麼弱不禁風?一打就散?
但凡大乾憂國憂民之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北境的軍隊,連軍餉都發不出來,士兵們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拿什麼去抵抗突厥人?
更甚者,軍餉難以維係,那些兵油子就三五成群去敲詐勒索搶劫當地的老百姓,導致整個北境的勞苦大眾,都與朝廷離心離德。
國不知有民,民不知有國。
這一切,到底是誰造成的?
就是朝中這些吃拿卡要,屍位素餐,貪得無厭的大碩鼠造成的。
他們借著權勢地位,去克扣軍士的軍餉,軍士拿他們沒辦法,隻能揮刀向更弱者,欺壓當地的百姓。
長此以往,造成了惡性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