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衝啊!”
一瞬夢回崢嶸歲月,牽動了這位護國公的衷衷情懷,他老淚縱橫,目光渙散中卻透著清明。
似乎隨著詞句,跨越時間的長河,回到了少年淩雲之時,揮斥方遒,征戰沙場。
薑凡並未被打斷,滿目皆是悲愴之情,一如當年語文課朗讀之時,將自己的情懷,完全代入了詞人的意境。
“馬作烏騅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下闕脫口而出,將情緒拉到了最高。
但薑凡還是做了些許本土化改編,畢竟大乾的人,可不知道什麼的盧馬,便以烏騅代替。
“可憐……白發生!”
護國公單信雄望著水池中的倒影,又看看屬下那些親信,他們大多兩鬢斑白,不負當年之英氣。
但最重要的是,他們還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老國公,您沒事吧?”
薑凡此時才假意發現他的端倪,上前扶著他,寬慰道,“老九之前便聽聞過您的事跡,您當年於亂軍之中,率領八千子弟兵,救回父皇,此功可蓋日月天地,一時有感而發,還望國公見諒。”
“哈哈……”
收拾起心情,單信雄忙拱手讚揚,“世人皆言九殿下有瘋癲之症,依老夫看來,殿下非但沒病,還是我大乾第一才子,試問,普天之下,還有誰能寫出此等詞作?”
“何公子,你能嗎?”
“我,我……”
何達霎時間愣在當場,嘴角瘋狂抽搐,毫無疑問,他與先前的曹睿,遭遇了同樣的窘境。
若是文出普通,還能努力作一篇,爭強好勝。
可薑凡這小子,一出口就是絕殺,就是降維打擊,連作的必要都沒有了。
“給錢吧。”
薑凡也不跟他廢話,直接要了銀票和珠寶玉器,遞給了燕南天,讓他保管好。
這不,科研經費又來了。
“唉!”
何達隻能狼狽地退回來,低垂著頭,連四皇子的眼神都不敢去看。
“四哥,我現在可以坐在那個位置了吧?”
薑凡挑釁般地看著四皇子,那得意的模樣,簡直是在無形中抽他嘴巴子,他老四自從出道以來,何曾受過此等屈辱?
可如今,又能如何?
比文采?鬼知道老九還會怎麼秒殺他們。
“過剛則易折。”
單信雄小心規勸道,“殿下,得饒人處且饒人。”
被一個頗有權勢的皇子記恨,並不是一件好事。
“嘿嘿。”
薑凡倒也不應承,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們兄弟兩人身上,隨著時間推移,四皇子就感覺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剛欲起身,薑凡卻直接走開了。
“既然你喜歡坐,就坐著吧。”
他笑嘻嘻地道,“不過以後不準惦記我未婚妻了!我家雨柔,喜歡我這樣的大才子,四哥,你不行,還得練。”
“你……”
四皇子終於忍無可忍,拍案而起,“不過得一時之運氣罷了,老九,來日方長,希望你能一直笑到最後。”
“哼!”
他拂袖離去,剩餘那幫青年才俊,如影隨形,紛紛告辭離場。
偌大的宴席場,瞬間變得門可羅雀,隻剩寥寥幾人。
“這,這……”
國公府的管家試圖攔著他們,可被人一陣白眼,有人還推搡了他。
“讓他們走吧。”
關鍵時刻,單雨柔發話了。
京城青年文道才子,今日儘數被折辱,他們若是繼續待下去,那可就是自取其辱了。
“哎呀,這幫人,太小氣了。”
薑凡衝著奔走的人做起了鬼臉,仿佛又成了癡傻的憨子。
單雨柔滿腹狐疑,仔細打量著他,“這小子,正常嗎?”
“老爺,現在盛宴都已經做好了,若是無人來參加,可都就浪費了,多可惜啊?”
這時候,廚房管事的廚子,前來稟告。
“不會浪費的。”
薑凡建議道,“外麵不是很多寒門才子嗎?請他們進來吧,趁機,還可以交流一番。”
“這,好嗎?”
單信雄下意識看向了女兒,大乾世家門閥林立,無論做官還是做學問,皆被門閥壟斷,這些寒門學子在夾縫中求生存,平日裡不知道受過多少白眼,但其中,不乏有經天緯地之才的能人。
“全憑父親做主。”
單雨柔已然對這場宴會失去了興趣,她現在的關注點,完全在薑凡身上,她的好奇心迫切地想要弄清楚,薑凡到底有多深?
“好,那就請他們進來吧。”
“不妥。”
國公大手一揮,剛欲讓下人請寒門學子入席,不料卻被薑凡阻止。
“嗯?”
單信雄一怔,莫非這九皇子瘋癲之症又犯了?明明是他提議的,此時,卻又在阻撓,到底所為何事?
“九殿下,有何不妥?”
“老國公,以您的身份去邀請不妥,萬一那幫禦史大夫,參您一本,說您結黨營私,籠絡寒門學子,創建學社,意圖顛覆朝廷,您老又當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