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外的夜色，死沉死沉的。
幾門黑乎乎的迫擊炮，穩穩當當架在挖好的炮位裡，炮口斜指著遠處趙闊軍營地的方向。
炮手們連大氣都不敢喘，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麵傳令的士兵。
“大人，都弄好了！”錢大勇小跑過來，嗓門壓得賊低，那股子興奮勁兒藏都藏不住。
林清霞就站在旁邊不遠，衝鋒槍攥在手裡，槍栓早就拉開了，整個人透著一股蓄勢待發的勁兒。
蕭鴻嗯了一聲，拿起步話機，聲音冷颼颼的：“坐標沒錯，放！”
命令剛下去。
“咚！咚！咚！咚！”
一連串悶響，地皮都跟著顫了幾下。
炮彈撕破夜空，發出尖銳的嘯叫，拖著幾不可見的影子，狠狠砸向幾裡外的敵營！
緊跟著。
“轟隆！轟隆隆——！”
遠處的敵營，猛地炸開一團團橘紅的火球！
爆炸聲響成一片，震得人心口發麻，火光把那半邊天都給映紅了！
撕心裂肺的慘叫，驚恐的呼喊，還有馬匹受驚瀕死的悲鳴，混著爆炸的巨響和火焰燃燒的劈啪聲，亂糟糟地傳過來，鑽進耳朵裡，攪得人渾身發毛。
趙闊軍營地裡，徹底亂了套。
剛搭好的營寨，被炸得稀巴爛。帳篷呼呼地著火，火借風勢，一下子就連成片。
睡得正香的士兵被炸懵了，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更多的人，在第一波炮擊裡就被炸成了碎塊，或者被氣浪掀飛老遠，砸在地上不動彈了。
指揮？早就沒了。
“怎麼回事？！哪來的炮！”雷豹剛脫了甲躺下，就被這動靜驚得一骨碌爬起來，衝出帳篷，眼前就是一片火海地獄。
他腦子嗡的一下，還沒想明白。
又一輪炮彈帶著死神的呼嘯砸下來，一發炮彈，就落在他帥帳邊上不遠！
“轟！”
巨大的氣浪把他直接掀翻在地，耳朵裡什麼都聽不見了，隻有持續不斷的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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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將軍！”親兵手忙腳亂地撲過來，把他從土裡刨出來。
雷豹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吐出滿嘴的泥沙，臉上火辣辣地疼，肯定是被碎石劃破了。
他看著眼前這慘狀，士兵們鬼哭狼嚎地亂跑，互相踩踏，根本聚不起來。
那要命的爆炸聲還在響，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收割走一片生命，也把他們最後那點膽氣炸得稀碎。
“撤！快撤！”雷豹終於回過神，嗓子都喊劈了，“往南撤！快！”
可這命令，誰還聽得見？誰還顧得上聽？
整個營地已經成了一鍋滾開的粥。
平安縣的陣地上。
看著遠處那衝天的火光和徹底崩潰的敵營，所有人都看傻了。
緊接著，是壓抑不住的狂喜，震天的歡呼聲猛地炸開！
“贏了！贏了！”
“炸死那幫狗娘養的！”
蕭鴻放下望遠鏡，臉上看不出太多波動，隻是緊繃的嘴角鬆弛了些許。
這定向投送來的迫擊炮，還有商店裡換的炮彈，沒白瞎。
“林清霞！”他對著步話機喊。
“到！”
“帶一隊人，騎摩托，用那個筒子，把他們可能聚起來的騎兵或者硬茬子，給我敲掉！打完就回來，彆跟他們磨嘰！”
“是！”
林清霞帶著人，騎著摩托車，無聲無息地衝出陣地，繞了個彎，摸到混亂的敵營外圍。
隻要看到有軍官想收攏隊伍，或者有小股騎兵想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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