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沉了下去,沙海一片昏暗。
夜色爬上傷痕累累的金沙城牆。
城裡城外,火把亂晃,照著一張張熬乾了油的臉,但也透著點活下來的慶幸。
兵和民夫悶頭收拾爛攤子,把自家兄弟屍首小心抬走,敵人的就拖遠點堆起來。
蕭鴻站在城頭,夜風吹得他帶血的袍子獵獵響。
他看著底下螞蟻一樣忙碌的人影,遠處傷兵營裡悶著的哼哼聲鑽進耳朵,心裡頭不是滋味。
“傳令,”他嗓子有點啞,衝旁邊的陳伯吩咐,“死的弟兄,三倍撫恤!家裡人,府裡養著!傷的,用最好的藥,玩命救!告訴他們,我蕭鴻,不虧待給金沙城賣命流血的人!”
“是,大人!”陳伯彎腰,老眼裡光芒一閃。
【叮!宿主安撫軍心,承諾撫恤,獲得支持點數+2000萬!】
係統的聲音在腦子裡響了下,蕭鴻沒空細琢磨。
他順著城牆根慢慢走,拍拍守夜兵的肩膀,問問傷,隨便扯幾句。
碰上他的兵,個個腰杆挺得筆直,那股子敬畏和狂熱勁兒,藏都藏不住。
臨時醫院那邊燈火通明。
周惠敏領著一幫半吊子醫女藥童,忙得腳不沾地。
空氣裡藥草味、消毒水味蕭鴻給的土酒精和石灰水)混成一團。
“夫君。”周惠敏看見蕭鴻,趕緊起身,臉上倦色明顯,額頭全是汗。
“傷員呢?”蕭鴻瞅著那些躺在板床上哼哼唧唧的兵,眉頭擰成了疙瘩。
“外傷大多還好,”周惠敏指指幾張隔開的床,聲音發沉,“可讓那綠火燎著的,麻煩大了。傷口爛得快,灌湯藥沒用,燒得人都糊塗了,已經有幾個……沒熬過去。”
蕭鴻湊近一個綠火傷兵,看他胳膊上焦黑流膿的口子,邊上還泛著瘮人的綠,抽了口冷氣。
這玩意兒,真他媽毒。
“酒精,還有新到的‘青黴素’,試試。”蕭鴻壓低聲音,“按我給的法子消毒,打針。還有,碰過綠火傷員的,自己也小心點。”
他想起係統商店裡剛刷出來的“青黴素提純與量產工藝”,這玩意兒得趕緊整。
“是,妾身明白。”周惠敏用力點頭,眼裡多了點光。
出了醫院,蕭鴻又拐去糧倉和庫房。
關之玲正帶著人點貨,調糧草,安排人給守城兵送熱乎飯。
“夫君,這一仗耗得厲害,特彆是箭和吃的。不過繳獲也多,天方人扔下的車子裡糧草家夥不少,能補上點。”關之玲迎上來,說話穩當,條理清楚。
“城裡人心暫時穩住了,大家夥看見那‘鐵疙瘩’發威,都說咱們有神仙保佑,勁頭足得很。”
“辛苦你了,玲兒。”蕭鴻看她麻利的樣子,心裡踏實了點,“後勤是命根子,盯死了。”
“夫君放心。”
城主府地牢,又陰又潮。
張敏敏站在巴赫曼跟前,這家夥讓鐵鏈鎖得結結實實。
“巴赫曼將軍,都這樣了,還扛著有意思?”張敏敏聲音冷。
“告訴我,你們那‘大祭司’是誰?讓你們找的‘天上掉下來的東西’,又是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