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
許元直當然不敢火燒客棧。
他喊這番話,隻是在攻心罷了。
若能不費一兵一卒,就能解決了這個麻煩,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但他們等了好大一會兒,也沒見客棧裡有半點動靜。
許元直便又喊了一嗓子:“裡麵的人聽著,若再不出來,本官就炮轟客棧,將你們炸成一堆肉泥!”
韓把總瞧了瞧五城兵馬司的隊伍,哪裡有大炮的影子?
顯然,這位許副指揮又是在嚇唬人。
如是一而再,再而三,許元直幾通喊話過後,客棧裡一切如舊。
“既如此,那隻有硬衝了。”
許元直說這話時,臉上絲毫沒有尷尬之色。
這隻是走流程罷了。
如果等會兒將士們有所傷亡,不管是上邊,還是下邊,都沒理由苛責於他。
反正在眾人麵前,他已儘了全力。
許元直一聲令下,五城兵馬司的將士們立刻向客棧內衝去。
這些官兵裝備精良,鐵甲配鋼槍,堅盾配快刀,個個如狼似虎,眼中滿滿都是對戰功的渴望。
隻要能親手拿下一個反賊,升官發財那是少不了的。
畢竟在京城裡,想要立功,也隻有這麼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殺!衝啊!”
官兵們口中高聲呼喊著,排隊往裡衝。
不多時,裡麵便傳來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
“砰!”
“啪!”
“咚!”
“劈裡啪啦!”
緊跟著,便有官兵慌裡慌張地從客棧內退出來。
接著,又有一些官兵,把受傷的同伴往客棧外麵拖。
從裡麵往外退的人不少,但也有更多人在繼續往裡衝。
一邊是往裡衝,一邊是往外退,一時之間,客棧大門口熱鬨非凡。
許元直皺著眉頭,看著這樣,情況好像不太好。
但就眼前這點傷亡人數來看,也還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
眼見往裡麵衝的越來越少,但逃出來的傷兵卻越來越多。
後麵的官兵開始畏首畏尾,躊躇不前。
許元直又開始喊話了。
不過這次他卻對官兵喊話。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眼下正是你們為朝廷效力的時候,都給我上!衝進去把反賊給我抓起來!本官要你們不惜一切代價,將人犯捉拿歸案!”
官兵們被他這一嗓子吼得隻能再次朝裡麵衝殺。
不過他們堅持不到片刻工夫,便又萎了。
許元直一臉的凝重,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些官兵也都是有家有口的,誰沒有爹娘,誰沒有妻兒?不能讓他們就這樣白白送命了!”
韓把總心裡腹誹不已:你早乾嘛去了?
韓把總仔細瞅著,不說救出來的傷兵,單是沒了氣息的,就已有了十幾個。
“停止進攻!”
許元直命一眾官兵暫停攻擊。
他又皺起了眉頭,一副憂國憂民的苦大仇深樣。
“想必裡麵的人定是武功高強之輩,似這等普通士兵,哪裡是他們這些江湖人士的對手?事不可為,事不可為啊!”
韓把總:老子不早告訴過你裡麵的人異常凶悍了嗎?你這一副剛剛知道的模樣是擺出來給誰看的?
果然,官做得越大,就越是會演戲,官做的越大,就越不長人心,他們的人心早讓狗吃了!